御剑妖

    小胡觉得他确实没说清楚，小仨儿是他亲戚，那怎么可能认识得比自己还晚？喝了两杯茶，吃掉三块茶点，经过一番波折，他最后还是跟着布尔达走了。这个转折似乎很生硬，但不是毫无道理：首先，某人想要恢复记忆的心情十分急切，其次，会用脑波催眠对方的人并不止小胡一个。

    两人像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并肩走在冬日的阳光底下。

    “喂，我说怎么走这么久的路？你连个交通工具都没有，手提个东西就来我家，走的时候还全带走。实在不得不怀疑你的实力。先跟你讲清了，丧失记忆可不是伤风感冒……”小胡一路嘀嘀咕咕。

    布尔达云淡风轻地嗯嗯应付，现在跟他说再多也是白说。

    “治病最起码得有个修复舱，你有那个东西吗？没有的话我有，咱们拐回去带一个，顺便搭个交通工具，你怎么不理人？你有医师执照没？不对，你太年轻啦，该不会是掮客吧？这人真是冷漠，和刚才忽悠老子时完全变了一张脸。”

    走到一处公共绿地的边缘，布尔达回头看他“你话真多。”回首指着前方，两人再往前一百米左右处是两座一高一低的人工丘陵，沿着和缓的丘陵的脊线，种了几排防风绿化的树木，勉强可称为一片林子。布尔达飘然继续朝前走，嘴上说“快到了，就在树林后面。”

    “治疗失忆和进林子有关系？从这里就能看到林子后面没什么东西，这简直……古语有曰：穷寇莫追，逢林莫入。”他借啰嗦来消除自己的不安。看对方那个瘦小样儿，要把自己骗进去杀了埋掉的可能性不大。再说又是亲戚，一个精神不太正常和一个失忆的……他结束了嘴里的嘀咕，继续在脑子里嘀咕。

    两人走上丘陵，进了林子，走出林子边缘，布尔达看着前方的空气，小胡还想继续唠叨他几句。就打算走人回家，这玩笑开得太无聊了。布尔达先嘘一声“别说了，来了。”

    树林后方的上空平淡无奇的一块区域开始抖动，前后有序地褪掉景色的外衣，露出一架大型飞船（其实是微型战舰）从造型上看更像一座大型艺术品，不过。这飞船也太纤细薄弱了些。加速的G力恐怕会轻易把它给折断，还朝上长着两片翅膀？就是得用片来形容，除了一侧外缘类似厚角质的颜色有些深，其余部位薄得完全透明，其间是色彩斑斓的细微脉络，就像一对可从中折叠的蜻蜓翅膀。

    翅膀底下的细长躯体被分成四大块，表面仿佛有层透明的液体在流动。内一层的实体在阳光下受到流动液体的折射，平滑的边缘不停变形。这四截船体中，上面一截狭长型的面积最大，下面三块稍小，过度连接的区域全是五颜六色水汪汪的光流。整个看起来就像给一个发光的蛹套上一副自动吸附的白色盔甲。

    小胡张大嘴指着眼前的不明物体“这是什么？！”

    “帕姆星的尘埃战舰。”布尔达神色自然地回答。

    小胡照着他说的念一次“帕姆星的…尘埃战舰，它很厉害吧？等等，你是帕姆星人？”他有点惊愕望着对方，在他印象中一直很神秘的帕姆人。为什么长得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不算太弱，勉强算是。”布尔达懒得和失去记忆的他进行无谓的交流。再作个请的手势，走在他前面。身体直接没入战舰表面的光膜。看在这架飞船造型这么神秘的份上，小胡对治好自己毛病的希望又提升几分。他跟在对方身后走，快靠近那层光膜时，感觉有一股正好的吸力，他毫不抗拒一迈步离地跟进去。

    战舰内部没那么眼花缭乱，技术上所有的复杂和真实，都掩藏在素净的巨大空间后面，和机甲内部的风格很像——就像一座精神病院诊所，除了造型精简的几张躺椅，一丝多余的东西都没。小胡不禁纳闷“这里是治疗室？”

    “没有，能让你恢复记忆没那么简单，要去帕姆星。”具体要去的地方是主星——他的本体位置，具体的治疗手段是把他排除在外的大量记忆分流到他的记忆核心，然后打开他脑海里的那层防护机制，很简单的办法，但只有他有能力做到。

    小胡干脆闭上嘴，这家伙不是忽悠人的，这种飞船肯定借不来也租不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也经历够了，装作见多了世面一般轻描淡写道“这里能抽烟不？”

    “请随意。”

    他叼了根烟，所置身白色空间一晃眼变成外界环境的全景显示。这时候的小胡连三叶虫飞船都还没体验过，况且周围的环境前所未有的细腻——原本该叠加在画面上的飞船空间构造折痕、阴影等完全处理得不见一丝，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小说中描写的肉体飞升。

    他连忙把从嘴里掉下的烟用手接住，傻傻地朝脚下看：之前的小林子迅速拉伸成一条线，绿地急剧缩小。他慢了好几拍才开始在心里震惊，妈的，这样就升空了？

    由于感受不到加速惯性，从复杂的地面场景进入简洁的星空背景的过程中，速度的变化好像是由快而慢。随着速度继续缓缓提升，脚下的城市很快缩小成几块像电路板的物体，山川江河也开始进入视野，短短几秒的白雾笼罩住整个环境，又迅速地从上到下脱离视线，脚下的情景已经变成一道泛着蓝光的巨弧，弧内是继续缩小的地图，巨弧的上部是茫茫的星空。

    “我说，咱们真的去帕姆星？”

    “嗯，有什么问题？”

    “没去过那个地方，有点紧张。你真能带俺混进去？是你认识某位神医，还是用特殊的修复舱来恢复？”

    “都不是，我亲自来。”

    小胡悄悄退了几步，重新打量起他，内心的独白还没开始，散布在空间中的星体突然诡异地静止，然后全体变成红色，红色的光开始拉长，又全体变成蓝色，然后像个万花筒内的世界，五彩斑斓绚烂夺目。小胡看了一阵，发现这些图案的变化没有循环和规律，意义不明，想问说“飞船上的显示是不是出了问题？”幸好这么丢人的话还没出口，布尔达先解释说“跳跃很快就结束了。”

    跳跃……他一脸呆滞望着前方，一颗红褐色的巨星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蹦了出来，听着旁白说明“这就是帕姆主星，30秒后进入地底，那里有个通往层世界的入口。”他继续一脸呆滞，这速度实在是……把本来下一句想问“今晚睡哪儿？”的话也省了。

    “创建新空间首要就是创建新物质，新物质就必须用新的尺度规范。比如，改变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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