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莞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双眸亮起又黯淡下来,如果只是考验,他不怕她真的离开么?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她不会离开,夏莞欢快地跑回房里,楚长歌已用完膳,偎在榻上看书。
他的淡定夏莞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痛,别开眼,看到桌上的食物突然觉得饿了,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由于楚长歌有伤在身,不能吃辛辣味重的食物,早膳只是几碟素菜配上清粥,他没吃多少,饭菜也是温的。
夏莞也不挑嘴拿起他用过的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楚长歌听到咀嚼声,瞅了一眼,立即皱起眉:“出去吃!”
夏莞昨晚就没吃好,一时吃得急了,楚长歌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就这么被呛着了,低着头开始猛烈地咳,咳得掏心掏肺。
楚长歌欲起身,正好绛衣端着药走来,来到夏莞身后,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楚长歌不动声色地拿起书继续看,时不时瞟去一眼。
楚长歌服了药,绛衣望着桌上的饭菜,问夏莞:“还吃么?”
夏莞摇头,绛衣撤了残膳退下。
夏莞来到榻前,可怜巴巴地看着楚长歌,委屈道:“连饭都不让吃,你想饿死我吗?”
“你刚才不是吃了?”楚长歌的目光依旧放在书上。
夏莞一看,竟是《孙子兵法》,很高深的一门学问啊。
“……辞卑而……益备者,进也;辞强而进……驱者,退也;轻车……”夏莞看着看着不禁低声念了出来。
楚长歌遽然抬眸,声线压得很低:“你识字?”
“呃……认识一些。”这些繁体字她确实认不全,记得他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当时好像回答的是不认识。
楚长歌似乎冷笑了下,接着埋头看书。
夏莞挨着他坐下,见他没有排斥,大着胆子将脑袋枕在他肩上,幽幽地问:“你真的不打算听我解释?”
楚长歌还未做出反应,夏莞先发制人,堵上他的嘴,叫道:“不管你要不要听,我都要说,王府太威胁,那晚我只是打算送思放和慕晨离开再回来的!”她一口气说完,心跳得又急又快,屏息等待他的反应。
“知道了。”楚长歌面无表情,只这么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是表示相信还是不相信,如果相信,他应该欣喜若狂,抱着她吻着她情话绵绵;如果不相信,他也该冷笑连连地讽刺她。可是这两者都没有,他的反应只能用冷淡来形容。
似乎她说什么他都是不冷不热的哪怕是恨,他至少应该表现出来,让她知道他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他却偏偏令人捉摸不透,让她无所适从,不知从何处下手。
爱恨皆无,才能做到淡然以对吧?
夏莞忽然心慌,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低低地唤:“长歌……”
楚长歌从书册上移开目光,转过脸来。
夏莞猛地抱住他,双臂勾住他的颈项,闭着眼在他唇上乱吻一通,生涩而慌乱。
楚长歌垂眸看着她双眸紧闭,双靥绯红,羞涩的娇俏模样,喉咙深处溢出叹息,温热的掌缓缓贴上她腰际,将她按向自己,舌尖抵开唇齿,深深的吮吻。
“莞莞……”唇齿交缠间他模糊不清地轻喊。
夏莞躺在他怀里,吃吃地傻笑。楚长歌起初还能做到不动如山,慢慢地,呼吸开始不稳,意乱情迷间,书册自指间滑落,“拍”的一声掉在地上。
两人皆是一惊,骤然分开,无语对望。一片死寂,两人轻微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夏莞转着眸,细细地在他脸上逡巡,他俊脸潮红,眼底充斥着情欲与挣扎的矛盾。
很好,总算有点表情了。夏莞十分满意,弯身拾起书递到他面前。
楚长歌眨眼,恢复了一丝清明,见夏莞笑得如偷吃了腥的猫,牵起嘴角笑得隐晦。
几天下来,夏莞已学会漠视楚长歌的冷言冷语,偶尔弹琴给他听,他却露出厌烦的表情,夏莞不以为意,依然故我,像个牛皮糖一样死缠烂打地粘在他身边,吃喝睡全在一起。
夏莞不太会照顾人,楚长歌的伤却奇迹般的恢复极佳,大夫看过之后也是啧啧称奇。
这天,楚长歌午睡醒来,不见夏莞的踪影,心中若有所失,下床寻她,意外地在后花园找到了她。
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之上,她背对着他坐在最高处,丝缎般的墨发垂至腰际,随着翻飞的衣袂轻轻旋转飞舞,远远望去,她的身影如此渺小,渺小到似乎要消失不见。
夏莞突然站起,身子晃了晃才稳住身形,寻了块光洁的石头坐了下来。
楚长歌看得心惊肉跳,又不敢突然唤她,只好绕过假山。
夏莞一眼望见他,冲他嘻嘻一笑。楚长歌却笑不出来:“给我下来!”
“干嘛?”
“下来!”他固执地重复。
夏莞撇嘴,途中还故意滑了下,看到楚长歌明显的紧张起来,窃笑着下了假山,慢悠悠地踱到他面前。
“你爬那么高做什么?”他皱眉。
夏莞偷偷笑着,眨眼道:“那里视野挺好。”
楚长歌冷着脸不说话。
“你是担心我对不对?”夏莞耍赖地抱住他,叹了口气,“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的声音闷闷的,“我累了,心很累。”
楚长歌一僵,默然半晌,温热的掌慢慢抚上她的背,手渐渐上移,摸着她的长发,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神情充满深深的无力感,才不到十天,胸腔积蓄的滔天怒火竟被她化解得一丝不剩,只余下淡淡的惆怅和不甘。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
夏莞趴在他胸口闷声笑了:“就知道你只是生气,想折磨我……你尽管放马过来,我受着,让你解解气。”
“吃准了我不舍得,所以有恃无恐是么?”楚长歌叹气,她还是不明白,他哪是单纯的生气这么简单?
夏莞摇头,仰首吻着他的下巴,眼眸里是满满的爱恋,“只要你还要我,这点委屈我还是可以忍受的。”
楚长歌托起她的下颌,一本正经地问:“如果我做得过分了,你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开?”
“我……”夏莞耷拉着脑袋,咬咬唇,诚实答道,“我不知道。”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