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为江南首富,占地极广,白墙黑瓦,房屋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庭院广布,回廊环抱,假山流水,既有江南特有的水乡风情,又不失恢弘大气。
自慕府大门起,夏莞一路走来,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护卫遍步整个慕府,到了慕晨所住的品轩院更是夸张,青一色的黑衣劲装,头抹红布巾,腰佩大刀,密密麻麻地快挤满了品轩院。这阵仗,没有一定的财力根本做不到!
夏莞不又再次感叹,慕家果然有钱!转眸瞥向秦思放,无奈道:“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尤其每个护卫都长得人高马大,神情严肃正经,她走在中间浑身难受,明明到房间只有数十尺的距离,她却好像看不到尽头。
秦思放估计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轻咳了一声:“慕晨是独子,姨父姨母会如紧张也情有可原。”
“这样管用吗?”夏莞不敢苟同,她认为在精不在多,找这么多人反而会碍手碍脚。
秦思放笑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穿过层层纱罗帐幕,四个俏丽的婢女分别恭谨地立于床头两侧,淡青色单纱罗帐挽起,四周流苏轻摆,慕晨只着白色单衣,半靠在床柱上,脸色略显苍白,听到门响声,他转过头笑了:“你们来了。”摆了摆手,四个婢女福了福身,齐齐退下。
秦思放皱眉望着他:“伤到哪了?”
慕晨用手指了指腹部:“这里……差点一箭穿过去。”他似乎伤得很重,说话极其缓慢轻柔。
“追魂令发出几天了?”
慕晨吸了口气,苦笑:“第三天了。”
夏莞搬了张凳子坐在床前,认真地道:“到底是谁要杀你?”
“这个不好说。”慕晨似是不经意地瞥了夏莞一眼,慢吞吞地道,“慕家久在商场,树敌不少,要真追究起来,谁都有可能。”
夏莞迅速地和思放交换了个眼神,凑近慕晨,哼声道:“你的眼神有问题哦,有话直说!”
“好吧。”慕晨举手投降,“事情可能跟叶之寒有关。”
夏莞不无意外:“叶之寒?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慕晨双手一摊:“慕家威胁到了叶家在京都首富的地位,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就是这么个道理。”
“就因为这个?”叶之寒的胸襟也太狭小了吧?
“还有利益的纠葛,而且我查出聚墨坊的书册就是他派人烧毁的。啧啧,这梁子结大了。”慕晨似笑还叹。
“为什么不报官?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叶家背后有朝廷中的人支持,而且这个人似乎来头不小。”
夏莞蓦然想到了那封署名楚珩的信笺,顿时沉默下来,见平日和她打打闹闹,总是嬉皮笑脸的慕晨病蔫蔫的心里就难受,“难道追魂令就没有可破解的方法。”
“有。”秦思放瞄她一眼,“依照七雀阁的规距,人在令在,人亡令亡,若是雇主死了,追魂令自然就破了。”
夏莞失望道:“叶之寒远在京都,这一来一去就得半个多月,等把叶之寒杀了,慕晨的尸体也早腐烂了。”
慕晨眼巴巴地瞅着夏莞:“你就那么笃定我会被杀死?还是你希望我早死?”
夏莞很不客气地回道:“事实摆在眼前了不是么?你要真是有本事,还会被人刺伤?”
“那也是我的事。”慕晨老神在在的反驳,面孔虽然苍白,神情中却带着一抹惬意。
攸关生死,他却满不在乎,夏莞气恼地瞪着他:“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这次侥幸逃过,下次呢?下下次呢?就算你不怕,难道你想以后都过这样的日子么?”
见夏莞如此慷慨陈词,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慕晨愕然,眨眨星眸,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到一半扯动了伤口,他倒抽了口气,眉头狠狠地皱起,痛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夏莞哼了一声:“你还笑得出来?这下乐极生悲了吧!”
秦思放在一旁开了口:“小莞,我想你可能搞错了。”
“搞错什么?”
“追魂令的时效是七天,七天一过,无论被下追魂令的人是生是死,七雀阁都不会再下杀手。”“那如果七天完不了任务,雇主岂会善罢干休?”
秦思放长眉浅蹙,沉默了下道:“这种情况倒没有出现过。”
夏莞一呆:“为什么?”
秦思放看向慕晨,慕晨微微一笑,接道:“因为七雀阁要杀死一个人从未超过七天。”
夏莞眼珠瞟了瞟,:“照你的意思,只要过了这七天就安全了?”
秦思放神色凝重:“这七天并不好过。”
“简直是度日如年。”慕晨接口,在床上躺了一天,他已经全身酸痛。
“我看你似乎挺享受的。”夏莞瞅瞅四周,抬脚踢了踢紫檀雕花木床:“床铺够柔软,躺着舒服;服侍的丫头各个俏丽,瞧着赏心悦目;外头有无数护卫守着,安全有保障……”
夏莞正说着,房顶传来响声,她一怔,仰起头看向屋顶。
秦思放见状,脸色一变,拉着夏莞闪退出数尺之外,紧接着两片黑瓦夹带着漫天尘土急坠而下,砰的一声摔成碎片。
室内有瞬间的沉默,夏莞惊魂未定,瞪着地上的残破瓦片,霍然反应过来。
“房上有人,是七雀阁的杀手!思放,你快去把他揪出来。”夏莞急得又蹦又跳。
秦思放倒是很平静:“不是杀手。”
“啊?”夏莞愣住。
慕晨抬头看了看屋顶上的洞,忍不住骂道:“这群笨蛋!”
“慕晨在骂谁?”夏莞不解地看着秦思放。
“慕家请来的护卫。”
夏莞先是愣了下,随即抱着肚子哈哈大笑:“房……顶上还……有护卫?”?一些站在房顶上都能不小踩落瓦片的护卫身手能好到哪去,哪敌得过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七雀阁杀手?恐怕人家一个指头就解决了吧?
慕晨叹了口气:“安排这些护卫虽然聊胜于无,但为了能让家父家母安心,也只能如此。”
夏莞忍住笑:“这次掉下两片瓦,下次掉下一个人砸到你怎么办?”
这时,外面响起扣门声:“公子,您没事吧?”
“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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