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杵在这儿干什么?我可是饿得快要昏头了,挡着我的路,就别怪我拿剑抵着你。”
循着香气,饥肠辘辘的锦芯一把将他推开,像个饿死鬼般地冲入
简陋的茶肆里。
张倚天挑起眉,看着她的背影,笑意不由得漾得更深一点。
或许是因为她可以把他逗笑,他才勉为其难的舍命陪君子吧!
“快点,我饿死了。”
锦芯一马当先,直往茶肆的方向冲。
她都快要饿死了,哪里有闲情逸致等他?他不吃拉倒,她可是饿得很,眼睛都冒金星了;再不给她吃的,她真要发狂了。
睇着她的背影,张倚天仅只是缓慢跟随在后,将帽檐拉得更低,隐去他清俊的脸,让旁人只看得见他一头凌乱的长发和穷酸的背影。
“出去、出去!咱们这儿没多的馊食给你,出去!”
张倚天尚未踏进茶肆里,倒是先被挡在门外,抬眼见跑堂的小二一副凶样,他才忆起自己现下的打扮活像个行乞之人,也难怪店家不让他进门。想想,这倒是他头一次让人挡在茶肆外哩。
倘若是以往的话,怕不连忙将他请入店内尽心招待,岂会将他挡在门外?
既然要忘却红尘,投人佛门,这些就是他该要付出的代价。
“怎么着?”
已经安坐在位子上的锦芯,不由得站起来晃到门旁,拾眼瞪着一脸獐头鼠目的店小二,心底可是不悦到了极点。
方才虽说不是瞧得极清楚,但即使不看清楚,她也知道是这小子不让张倚天到里头来。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他既是开门做生意,难不成还可以挑选客人的?只准达官贵人而拒绝出家人?
“姑娘,这出家人碍在门口,一身脏乱,是进不得店的。先请姑娘入内,小的马上为姑娘上菜。”
店小二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寒酸?”她挑高了眉。
她是他的主子,这小子说他寒酸,岂不是拐着弯在骂她?
“倒不是说他寒酸,只是店里不给人化缘、乞讨,怕他站在店门口难看。”
店小二还是笑,一脸讨好。
“难看?”
锦芯气得想要破口大骂,可思及会侮辱女侠的身分,她暂时忍着。
“既然你都说是难看了,那本姑娘就不进去了。”
要她怎能进这店里让自己难堪?
虽说这儿不过是个驿站,而且她已经饿得快要发狂,但茶肆又不是只有他这么一家,她可不想委屈自己。
见锦芯拉着张倚天打算要走,店小二才恍然大悟,连忙阻止道:“哎呀,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错把大侠当成乞丐,实在是小的的错,求姑娘原谅,别同小的一般见识。”
“哼!”
她别开眼不看他。
先是把张倚天羞辱一番,而后再夸他是个大侠,他可是让她见识到何为小人嘴脸了。
“别同他一般见识,咱们进去吧!”
张倚天抿嘴笑着,轻拉着她的手往里头走。
“可是……”
她怕她吃到一半会气到吐血。
那么多家店,她可不要勉强自己屈就;就算真只有他这么一家店,她宁可饿死也不要到这种拘眼看人低的烂店来。虽然人情世故她都懂,可是她就是看不惯。
“你不是饿了?”
“我是饿了,不过……”
她正要嚷嚷,突然感觉到他温热的大手紧包住她的手。
喂喂,他是个出家人哩,怎么可以这般光明正大牵着她的手?
来不及抗议,她已经被他往店里头带了。
“客官里头请、里头请。”
跑堂的店小二连忙躬身打揖,带领他俩坐到里头去。
“喂,把你们店里好吃好喝的全部给本姑娘搬出来。”
锦芯一坐定,随即把系在腰上的长剑搁在桌上,乘机抽回纤手轻拍着桌面,让微凉的桌面冲淡掌心温热的滋味。
店小二应了声好,连忙往膳房跑。
“我真是搞不懂你,这儿又不是只有这么一家茶肆,咱们又不是非得在这家店落脚,为何要忍受小二那一对识人不清的狗眼?”
里头用膳的人不多,她压根儿不打算压低嗓门。
横竖她说的都是真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我也有打算要跟他化缘;若是他想要赶我走,我也无话可说。”
张倚天不以为意地道,睇见角落里仍有些人群,不由得再把帽檐压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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