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是老天长了眼睛,算去算来就报应到了我们身上,我恨你……你不是我娘……你死了,我们才不会有这么多灾难……”
肖氏整个人都颓丧后退,无主无神,九雅一点都不感觉怜悯,因为她本就是自作自受。只是齐王的惩处手段,恐怕不会只这么一点。她叹了口气,走到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拓跋玥身后,轻声道:“算了吧,人心都是如此,过去的已经过去,舅舅不能当个小家子气的人。”
“小家子气的人?”拓跋玥缓缓站起来,转过身,盯着她,目光隐晦难测,良久,才倏然一笑道:“小九雅现在的日子过得滋润,自然是无法知道舅舅此刻的心情。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是什么?”
九雅摇头,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
“是想杀人!”拓跋玥目光依然柔缓,看不出他想杀人的神色,但是说出的话却一句句直插人心,“我恨不能将那些坏我姻缘的人都一刀一个杀死。可是人太多,这里面有我母后,我下不了手,这里面有你的丈夫,我更不能下手。那么这个肖氏母女,谁又能给我理由不下手,以解我心头怒意?”
九雅真不知他为何执意于此,她也不相信他对她感情有多深,颇不以为然说道:“舅舅有些偏激了,以舅舅的为人,仰能成为天下膜拜的英雄,俯能成为万众敬仰的人杰,无论为人品性都无人能出其右,又怎么会纠结于此类小事而久不能释怀呢?”
拓跋玥垂目凝视着她,好半晌,忽然哑然失笑,眼角的笑意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难得在小九雅的心目中我是一个如此完美之人,我是该欣喜呢,还是该悲哀?”
九雅眨眨眼,也笑了,“舅舅本是这样的人,自然无喜无悲。”
拓跋玥摇头轻叹不已,“虽然与你说话让我无从反驳憋闷得很,却又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的心情愉悦。罢了,今日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给她们一个痛快吧。”
九雅脸暗黑,说了半天,还以为他会放过她们,结果只是要给她们一个痛快,这是看的哪般面子?
水牢下面,此时金霞已停止了与肖氏的争执,由于听到水中响动,一条长长的水痕朝她们逼过来,哪怕金霞没见过,也知道是一条蛇游曳出的水痕。顿时尖叫着朝这边的绳子冲过来,肖氏也是吓得不轻,毕竟她此生最怕的就这等冰冷柔软之物。而她的动作要比金霞快得多,先一把拉到绳子,双脚蹬住石壁,就全力往上攀爬。却是由于紧张,总是爬不上两步,金霞眼看要被蛇缠,看她磨蹭,尖叫着一把将她从绳子上扯了下来。
肖氏扑嗵一声落入水中,恰好砸在长蛇上,长蛇吃痛,一口就咬在了她手臂上。肖氏惊恐大叫,“金霞救我……”
金霞看都不敢朝下看,哭道:“娘,你口口声声说疼我,那么现在就成全我吧,我不想死,我上了绳子,你引开蛇,再好不过……”
肖氏再次绝望大叫,“枉我疼你们,到头来却抛下我,好个逆女……”
一条长长的花斑蛇已经缠上她的身子,她的脖颈,随着蛇身的紧箍,肖氏气息渐弱,双眼兀自往外突出,脸色泛紫,最后终于在恐惧和愤怒中断了气。
金霞爬上铁栏杆回头一看到她如此惨烈的样子,吓得一手捂住头连声尖叫,“娘……我不是故意的,娘啊……”
她又哭又叫,待到一个衙役打开铁栏杆将她托到青石板上,她仍是捂头哭笑不已,分明是承受不住打击,神经错乱了。
九雅看到肖氏最后死得那般恐怖,不由一阵大反胃,冲到墙角连声呕吐。一直都平心静气观赏全过程的拓跋玥皱了皱眉,过去拍了拍她的背,“看不得就别看,偏要看到最后,怎的这般不禁吓?”
九雅好不容易止住呕吐,抽出巾子擦了擦,“最近有些不舒服……你也恁狠了些,一定要取了肖氏性命,现在金霞已成这样,你就把她放了吧,回头我叫人来带她们离开。”
她说着就往外走,再不离开,这里的气味会让她再吐个一塌糊涂。拓跋玥哼了哼,示意衙役把已经脱离了蛇的箍缠的肖氏捞起来,再让他们带着已经神志不清的金霞出去。
他步出牢头,九雅正站在一株柳树下仰望着从树叶间投下来的光斑,女子下巴细致而弧度温柔,鼻子小巧挺直,鼻尖晶亮,像玉珠剔透。只是脸色微带病态的白,眸光温婉柔韧,他的心一瞬间动了又动,随后所有怒气都被清风吹散,微微一笑,她还是她,一个异世而来鲜活生动的灵魂,哪怕不能拥有,却仍能叫人向往心动。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兀自叫他痴迷沉醉。像是喝醉了酒的大汉,明知身在梦境,似真似幻,梦醒成空,可是他依然沉迷。
“看你脸带病容,究竟怎么了?”他暗叹了一声,慢慢走近问。
九雅将目光移向他,脸色微红,道:“只是怀了孩子,有些孕吐。”本不想让外人知道,但是对于他,还是告诉为好,更容易断了他的念头。
拓跋玥眸光连闪,似不经意道:“恭喜,不知多久了。”
九雅也不隐瞒,笑道:“两个多月。再等得五六个月,我便要升级当娘了,舅舅到时候就成了舅公,更要长了一辈。”
拓跋玥侧过身子望着远处,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才转过头来,牢牢盯着她,语声轻柔道:“那你该好好养着身子,像今天这种事情,但不可再看,小心受了惊吓,对胎儿不好。”
他此种神情大为出人意料,九雅怔了怔,转而有些气结道:“如果不是舅舅行事诡谲,这种场面我自然是看不到的,还不是拜舅舅所赐?”
“呵。”拓跋玥轻笑一声,“是我不对,舅舅认错,下不为例。既然我的怨气已发了,现在太阳又烈,要不我送你回去,若是磕了碰了,傅誉可要找我麻烦。”
这番认错和颇具意味的讨好,倒让他有些不自在起来,语音一落,忍不住咳了咳,脸也是跟着红了红。
九雅倒是不觉他的不自然,赶忙拒绝,“舅舅明日设宴,想必很忙,就不劳烦舅舅了。”
正准备说告辞的话,忽然又想起一事,朝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想向舅舅商量一事,之前在塔克的时候,舅舅想必知道乌托是喜欢雨蝶的吧?”
拓跋玥立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警惕道:“知道,出了什么事?”
“雨蝶就在几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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