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约出来后,拓跋越并未出现,只派了身边的吴敬过来,说是因为霍乱的事正忙得焦头烂额,但是一再嘱托要将安平候的伤治好。
此次傅誉让她带了一个叫李韵的矮小汉子在身边,说是此人相当精通了内气转化,到时候,只要她假意指引他在安平候身上运功,安平候被封的经脉必定能得解。
她和李韵到得忆兰居的时候,候府里的主子依然等在那里,因为拓跋越不在,九雅自在得多,先是给安平候拿了脉,然后让刘百年和李长乐扶他上床,盘膝坐好后,便道:“我这位朋友本是内气高手,不过候爷被封的经脉极为怪异,一般而言的话,就算内功再高,找不到窍门,也极难将候爷被封的经脉解开。现在经过我的药物化解,昨晚我又和我朋友商量过,决定还是大胆一点,不施针,就让他以内气再为候爷冲一次,如若冲不开,我再最后施针一搏。”
安平候对此倒无意见,那边的老夫人和萧姨娘也不懂,旁边的傅清言却皱眉道:“上次大夫来的时候不是说要施针么?现在怎么能光靠内功化解?若是有所失误怎么办?”
九雅看着他,微微一笑,“世子放心吧,我受皇太孙殿下之托,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刚才给候爷拿过脉,他被封住的经脉已经有松动之像,我这位朋友一定能帮他解得。”
看她说得如此肯定,傅清言只皱着眉,也不再说什么。
李韵上床盘膝,为免受惊拢,屋子里的人除了刘百年和李长乐在旁护法外,都退了出去。
屋子里静悄悄地,众人都摒息静气等待,萧姨娘一瞬不瞬地盯着屋门,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期待,又有些无奈。
这么多年来,自拓跋氏进门以后,候爷就从没看过她一眼,他把拓跋氏看得跟宝一样,而这么多年来,她亦像在守活寡的寡妇,没有得到来自这个男人的一丝柔情和温暖。她也是女人,她也需要人来爱,可是他没有给她,他把他所有的精力都留给了那个女人。就算在那女人死后,他依然不看她,曾经一度思妻成疾,差点疯掉,如若不是后来把柯氏扮成拓跋氏的模样将他的神智拉回,这个男人,说不定已经死了很多年。
她生生的拉着他,他却从未看过她,那她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让自己的儿子得来一些东西以换心里的不平。当日见他终于身病回府,再也不用到哪里去,她以为他会在安静下来后对她和颜悦色,结果依然跟以前没两样。说实在话,她不希望他能站起来,最起码,在他不能站起来时,她还觉得他可怜,对他持一点怜悯之心。而当他站起来后,那恍若天神的身躯,她永远就只有仰望而不得的份。
她无奈,因为他又必须要站起来,这偌大的候府,如今还必须要他来撑着,如果没有了他的功迹,朝廷的厚恩又如何普照她的儿女?
她暗叹了一声,所以说,这个男人,还是站起来吧,当她的儿女羽翼还未丰时,再给他们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力量就好。
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厢房的门终于拉开了,李韵一脸苍白,脚下都有些虚浮,九雅忙过去低声道:“可通了?”
李韵三角眼一翻,“放心吧,不出三天,他就可以走路了。”
三老爷等大喜,老夫人顿时痛哭失声,一院子的人都跟着流起眼泪,傅清言赶紧过来道谢,并且还让人送上了一大叠银票,“我爹几乎快坐了一年之久,感谢神医,这是我们府上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神医笑纳。”
九雅看了那大叠银票一眼,暗地里吞了吞口水,妈妈的,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银票,第一张的面额是五百两的,估计这一叠少说也有三四万两吧。
她嘴上正欲说点客气吧,后面的李韵撞了撞她,于是她连客气话也不说了,很自然地将银票接了过来,一本正经道:“既然是候府的意思,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于是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之后,九雅总算是被送出了门,她心里也是暗吐了口气。
“殿下已经为傅九公子准备了一处别院,现在已经午时,傅九公子不如随小的前往,待殿下事毕,便会过去与公子一聚。”吴敬一脸恭敬道。
九雅笑道:“那倒不必了,我已经与我这位朋友约好,马上还有事赶往他处,我们就此别过。”
吴敬神色不动,九雅走了两步,回头又道:“哦,对了,希望能转告殿下,傅九也向来都敬佩殿下的为人,相信他能说话算话,日后不会再去为难华春堂的人,以后就算不见,大家都能留个好念想。”
吴敬冷笑了一声,施了一礼,转身便走了。李韵已看出他神色不对,低声道:“这厮目露凶光,看来少爷猜想得果然不错。这次少奶奶可能难以全身而退了。”
九雅也有一些紧张起来,“他能干什么?”
“那皇太孙表面的功夫还会维持,不会去动华春堂的人,但是,估计会在暗地里对少奶奶动手,幸好少爷让我来,我们赶紧上那辆马车吧。”李韵说着就朝街角一辆停在那里已经很久的青帷马车走去。
九雅随他上去,才坐稳,马车就动了。此时李韵已开始换外衣,并将早摆放在马车里跟九雅身上一模一样的胡服迅速套了起来。当他把青纱小帽一起配戴好,由于他也身材瘦小,猛然一看去,分明与九雅没什么两样。
待马车走到繁华处,李韵眯眼一笑,隔纱轻笑道:“少奶奶赶快把这身衣换下来,我这就去把那些人引开,车夫也是少爷的人,等过得两条街,大鱼他们就会来接应,保重了。”
他说着就敲了敲车壁,待马车停下来,他便慢条斯理的下了马车,朝对面的一处热闹繁华处走去。
九雅目送他离开,马车又再次启动,她亦迅速将身上的胡服换下,取下面纱,将头发放下,随便绾了个简单的坠马髻,随时等待马车停下后离开。
看着傅誉给她如此的脱身安排,此时,她忽然发现她完全不了解傅誉这个人。从寒子鸦,到青衣魅影,再到眼前多艺的李韵,和这稳稳驾着马车的车夫,每一个人都是那么不平凡。他不是只是一个病弱多年被夺了位的少年么?也不过就是有着一个身为藩王的外祖么?而这些人,又是怎么得来?难道是他外祖留给他的人?
说实在话,好像她对他的了解也就基于这些,那么除了这些已经浮于她面前的,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比如他多变的性格,那嬉笑之下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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