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无关骑士大陆无关女神的故事,自然故事的主角也不会是萨菲和莉莉。
那个时候他们还各有各的生活,萨菲或许还陪着他的龙妈妈,莉莉还没有穿越到骑士大陆上。
一切都还在酝酿,未曾展开。
骑士大陆最高的神殿里,象征光明和神圣的大祭司曼德雷正捋着白色的长须屹立在窗边,金色的落日正在另一端徐徐落下帷幕。
他半眯着眸子俾倪着大陆上的一切,曾经驰骋苍茫大陆的双眸再不复昔日的犀利,就算他不愿承认,每每透过圣池水的倒影也知如今的他已是垂暮之年,鹤发鸡皮。
曼德雷已然记不清自己的年龄了,时逝流水,那个生性冲动懵懂不知的少年,百转千回,早已成了这个骑士大陆神话中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彼时的记忆就如神殿外那株息樱花树,至多的花团锦簇,也会有凋落的一天,他伸手接住的不过只是些碎影。
“你会成为这个大陆上鼎鼎厉害的人。”息樱花树下少女的面容皎皎,双瞳剪水,弯眉眼下尽是情意。
那时的他选择了视若无睹,因他眼里希冀的是她身后的万里碧空,容不下她。直到满心疲倦历经万千踏上至高之地,他才发现他得到的并没有比失去的多。
再无一人会环着他的腰,倚靠着他的胸口,给予他所需的温暖。曼德雷近乎轻吟地叹了一气,唤出了一个名字:“……夏缇。”
身后守着他的卫兵海阁立正一个正步上前,敬意十足弯腰道:“大祭司,请问有什么吩咐?”每年的息樱花季,大祭司就会长久地站在这个窗口,沉默叹息。
不过他刚刚似乎听到了一个名字,夏缇?夏姓在大陆上并不多见,那是偏属于极北之地一支人数极少的部落,仅有三百余人的族人,隐蔽于山岭中,与世隔绝。
偏是那般的部落,在百年前却出了一个极富盛名的剑士,一个女剑士。
海阁思及至此,意识到等待的时间过长,才微微抬头瞄了一眼大祭司,落日余晖映着大祭司的脸庞,陷于阴影中的面容竟有些哀伤。
“海阁……”
“是,大祭司。”
“你在想什么?”
海阁默了一会,“大祭司,夏姓的人并不多。若是那人真的很重要,属下可以去派人去寻。或许找得到。”
曼德雷的额上漾起细细的纹路,浑浊的双眼亮了一瞬,渐渐暗了下去:“海阁,伊库西回来的时候,或许会带回她的消息。”伊库西是个吟游诗人,年年在息樱花季的时候如约而至,会带回整片大陆上发生的故事,编成悠长的诗歌,一一吟唱。
海阁还记得去年伊库西吟唱的故事,少年法纳为了成为圣殿骑士,闯进了黑暗森林中,与龙决战。
他依稀记得大祭司听完这个故事,沉默了很久,那一双由来平和的眸子竟忍不住地湿润,他问:“伊库西,你是在哪听到这个故事的?”或许早已没人知道了,法纳是他母亲为他取的小名。
夏缇,法纳。
那一段久远的回忆,如丝春草,似锦夏花,淹没了旧摺,早已覆上了新痕,却在那一夜悄然进入了他的梦中。
再不是高塔神殿,而是魂牵魂萦的部落。
他的夏缇站在息樱花树下,对他盈盈微笑,“法纳……你回来了。”
他触及到了她的面颊,看着星眸微嗔,一如往昔,却猛然挣脱了梦境。因是心中明白他是曼德雷,再也不是法纳。
曼德雷是骑士大陆,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光明与神圣的大祭司。法纳却只是一个勇闯森林,妄想成为圣殿骑士的傻小子。
伊库西如约在息樱花落尽最后一叶的那一天赶来,他带回了无数精彩故事,在街头巷尾吟唱起动人的心弦。
黑幕扯下最后一抹光明,海阁看着伊库西走进了神殿,关上了沉重的殿门。他是否带回了那个名唤夏缇的故事呢?
“一年不见,伊库西,你可好?”身着长而及地的祭祀袍,曼德雷略微低沉的声音从殿内的深处传来。
“承蒙您的照顾,伊库西一切都好。”伊库西单手抚胸表示了他的敬意,开口缓道:“尊敬的大祭司,我为您带来了您所想知道的消息。”
曼德雷怔愣了半晌,嘴角微勾:“她们还好吗?”
“不!”
伊库西语意坚定:“塔尔部落就如那日薄夕阳,即将落幕。”
曼德雷的眉梢微微颤抖,甚为震惊。“怎么会那样?!伊库西。”
伊库西的七弦琴轻轻弹拨出的忧伤弥漫了整个神殿,“尊敬的大祭司,在那遥远的极北之地,黑骑士肆无忌惮。女剑士夏缇惹恼了黑骑士,被斩杀在部落里,咒术师被抓,整个塔尔部落都被死亡笼罩着。”
黑骑士,塔尔部落和死亡。
曼德雷只觉得心口轰隆一声坍塌了一方,充满智慧的双眸痛苦地阖上,喃喃:“夏缇被斩杀?”
“法纳……”记忆最深处的一幕,她弯眉如初月,轻声唤他:“再见……”原来那一声再见,便是再也见不得。
曼德雷觉得一身的力气恍然间都被抽干,只想听说她的一生萦绕幸福儿孙满堂,却不想那个他不敢踏足的彼端,她早已不在。
他手扶着神柱,用尽力气才叹声一气问道:“伊库西,这一年,大陆上可还发生了别的事?”
伊库西拨弄着七弦琴,清泉般的嗓音安抚着曼德雷:“尊敬的大祭司,日复日的生活,都曾因为每一个生命而变得精彩。死亡即是重生,夏缇小姐会在来生得到她的幸福。”
“请允许伊库西为您吟唱一首小诗:雨露滋润干渴的土地,
阳光洒遍每一个角落,
让我们畅想生命的赞歌,
拂去沉郁在心底的忧伤,
每时每刻雕琢出精美的勋章。”
那个高高在上的老人颦着眉,在吟游诗人的安抚下,缓缓进入梦乡:息樱树下,娇艳的花朵散发出温柔的香气,时光冲刷着一切,却还是留下了一些。
譬如少女纯纯的微笑,宛如每一日第一束射入神殿的阳光,肆意地铺撒在神殿的每一个角落,温暖如斯。
那个唤作法纳的小勇士定然不知晓,在少女的心中,他根本不需要为了证明自己而去跟龙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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