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将落,城郊赶路的人们不免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赶不及在城门关之前进城,那可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这里说的城门,是叱夷国国都的城门。
终于,在拖拖磨磨中,最后的日头也落下西山,城门边站了一天的将士们伸了个懒腰,相视一笑,收工回家吃饭咯!
两个城门边上的将士吃力的推着厚重的城门要关上,就在两扇城门之间还距三四人宽的时候,一人牵着一匹马匆匆的将身影挤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那名男子放慢了脚步,谦逊的说着抱歉的话,赔笑着,将士挺受用的,也就没计较,继续将城门关上。
“轰”的一声,厚实的城门严严实实的关上了,这时那名男子已经走远了。看着男子的背影,那两个将士的目光中是钦羡,颀长的身姿,俊美的颜面,谦虚有礼。
他们这每天阅人无数的差事,亦是难得碰上几个这般赏心悦目的主,怪不得没做计较。
男子既然进了国都,脚步也就不赶了,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随意寻了家客栈落脚。可细看之下,男子气定神闲中隐现着些许的急切,视线总是频频的移动,不若脚下的从容淡定。
将马匹交给客栈外的小二,男子进了客栈,向掌柜要了一间上房,还吩咐了送些饭菜到房间。殷勤的小二便领着男子到楼上的客房。
男子进到客房将肩上的行李往桌上一放,随之背对着房门坐在了桌边,没有伸手去倒茶水,而是将右手臂放在桌上,左手臂随意的搭放在左膝盖处。
男子只是静静的坐在桌边,一动不动,房间没有点起烛火,显得有些幽暗,他平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亦或是赶路辛苦,懒得动了。
直到送饭菜的小二敲响了房门,男子才起身去开门,没有多说话,他接过了小二手中盛着饭菜的托盘,就在他要重新关上门的时候,小二才尽责的说道:“客官,天色已黑,需要小的帮您点烛火吗?”
男子客气回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多谢。”然后就将房门重新关上。
将饭菜放在桌上,男子并没有动手去点烛火,亦或动筷子吃饭,而是坐回刚才的姿势,直到过了许久,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后,他才动手点燃烛火,漆黑的房间瞬间亮堂了起来。
上官朔跟蓝翎尧说,事情已经是了结,朕这就昭告天下蓝翎尧未死,且立下大功,替你正名,论功行赏。
蓝翎尧答,大将军蓝翎尧已死未尝不是件好事,至于因何而死,微臣并不在意。微臣以及蓝家军誓死效忠皇上。微臣还有一件未了之事,请求皇上准许微臣离开些时日。
上官朔没有多问,点头答应了。当日为了除掉桃花坞,蓝翎尧甘愿背着叛国的骂名假死,尔后暗中替上官朔办事。从今以后,朝堂之上再无将军蓝翎尧,而上官朔则多了一支暗中替他办事的精锐。
蓝翎尧的忠心,上官朔不曾怀疑,亦无需多问蓝翎尧要办何事。
不惜背负着骂名,抛却了高官厚禄,宁愿做个“已死之人”,蓝翎尧是为心中所爱。
是否这样,你我之间,便再无隔阻?
处理完桃花坞的事,婉拒了上官朔的封赏,蓝翎尧便直奔叱夷国国都,以至于都没去见贾拾一一面。
以前的蓝翎尧,因为责任,有太多的顾忌,委屈了格桑。这一次,他要勇敢的去追寻自己的所爱。
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是蓝翎尧在叹,叹老实巴交的自己,竟会有这么不厚道的一天,叹如今的自己,竟是要干起抢人老婆的勾当了。
他,还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可为了追回格桑,他豁出去了!
他知道忽烈将格桑指给了战罕,也知道格桑和战罕一个月后就要大婚,但他更加知道,他是真心爱着格桑!
其实,他的内心是不安的。他不知道众人眼中“已死”的他,在她心中是否还有占有位置,毕竟,一个月后,她就要和战罕大婚了…
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战罕的婚事?是忽烈逼你的?还是你听说我“已死”,心灰意冷之下答应的?又或者你真的不再爱我了…
一路上蓝翎尧想了无数种可能,心中忐忑,可这些不安并没有阻绊他来寻格桑的决心。就算你已不再爱我,我也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蓝翎尧想了无数的可能,却没想到,她已经忘了他…因为,听到他身死的那一刻,那巨大的悲伤,她真的承受不住,只能尘封所有和他有关的记忆,以求暂得喘息…
他死了,就像夺了她呼吸的空气,她窒息得喘不过气来,她想追随他而去。或许是天见尤怜,不忍让这对受尽折磨煎熬的在受那生离死别之苦,便尘封了格桑记忆的一角,那关于蓝翎尧的所有。
蓝翎尧拉过盛着饭菜的托盘,原来已经饿极了,只是想得出神了,也不计较饭菜凉了,一阵风卷残云,饭菜已被他消灭一空。他想见格桑,已是心急如焚,所以,顾不得路途疲倦,今晚,他就打算探一探这叱夷王宫。
叱夷王宫中,晚膳过后的格桑又向冷宫独自走去,顺便,散散心。
眼见着和战罕的婚期将近,格桑越来越不得闲,有时候,还会觉得莫名的闹心。明明她对战罕并不排斥,战罕对她亦是体贴关怀,无微不至,难为了他一介武将做得这般细致入微。
可格桑就是觉得心头似乎搁着一个别扭,若要说为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所幸婚事有得她忙,她又要抽空去柔王后那里,所以,她没时间多想,多做细究。
只是有时候真的心中莫名的烦闷,便借着这一路去冷宫,吹着四月清凉的夜风,以驱散心头的烦闷。如果可以,格桑还想逮个人来骂一顿。自然,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斥骂下人的主子,这一条便只能作罢。
冷宫僻远,走着走着,宫路上也就格桑一人了,柔王后的肚子已经是遮掩不住了,可至今格桑都不见忽烈有啥动静,忽烈不急,格桑都急了。
这冷宫清净,来给柔王后养胎的也不失为个好地方,可就是清净过头了,冷冷清清,要什么没什么,总归是不妥的。格桑可不愿柔王后一直在这冷宫中受委屈,明明柔王后就没有做错什么,所有的事都是凝妃自作自受。
这么想着,格桑脚步一顿,今个儿晚膳吃得晚了,现在去冷宫,岂不是扰了王兄和王嫂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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