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位,本该就是你的,你何时要取回,尽管来取便是。如今我替你坐着,替你守了十几年,你既回来了,若你不上心守将着些,我也就任由着他人来夺罢了。”忽烈双手胸前一交叉,说得好像着王位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似的。
颜穆无奈的一笑,“无赖之徒,莫过于此。”
你说得倒是轻巧,这王位,是你以命相搏得来的啊!你竟是要拱手相让么?我的傻弟弟啊!
见面以来,他不曾对忽烈有过半点的君臣之礼。
也正是颜穆如此,忽烈才更为珍视这个大哥,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找回一些真实的自我。
颜穆何尝不知该守一份君臣之礼,眼前的,不再是那个天天跟在他身后的弟弟了,而是一国的国主!然,正是知道,他才故意如此。这些年,你吃的苦楚,定是胜过我那几年,喜怒不形于色,事事埋藏在心,这些,我都懂。
“哪有你无赖,一走了之!”忽烈还是有点生气的,母后死后,你当真那么放心的就走了,不怕我在这后宫之中,尸骨无存!
“你是我颜穆的弟弟,自然是要输我几分的。”说着,颜穆将紫狐令收入腰间,忽烈满意的勾起一抹笑意。
“哼!现在你倒是记起有个弟弟了!”
“那你是否又记得你的王后呢?”绕了一圈,又回到话头了。
说到这个,忽烈还真是生气了,大伯天天去照看弟媳,这是怎么说?!忽烈可是派人暗中在冷宫外监视着,一个是担心柔王后的安危,一个是牵心于她,每天,都要听到回报说冷宫中无异样,他才安心。
可又一次,探子竟是发现了颜穆暗中出入冷宫,不敢隐瞒,探子急忙向忽烈回禀。这不,就有了今晚的夜下约见。
其实颜穆回来的消息,没几人知道的,是颜穆要忽烈别张扬。他只在宫中要了一处偏隅,简单的起居,宫中的侍卫婢女亦只知偏隅中是王上的贵客,不得怠慢。且王上亦刻意嘱咐,宫中任何地方颜穆都去得,不可阻拦!
忽烈一怔,背过身,强辩道:“她犯了死罪,让她苟活于世,已是开恩。”
“在我面前,你就不必装了。”颜穆上前拍了拍忽烈的肩。
忽烈心下一叹,果然只有你最了解我,嘴上便不再犟,“可惜朝中众臣不明就里,只有此法,可护她周全。”
“凝妃确是有些手段,不过这些与你不过算是小二伎俩了。毕竟凝妃的娘家在朝堂之中也是有些影响的,你是怕此时冒然处理,会令朝纲动荡,便宜了上官朔吧!”
“你既是都知,为何就这么看着?不如…”忽烈知道,若不是有法子,颜穆是不会挑开了说,就算他主动开口要颜穆出手相助,大概颜穆就就是一笑置之,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现在颜穆主动挑明,定是有办法。
“想来你是真的爱上了柔王后呢!”颜穆打断了忽烈的话。
第一次被人这么显山漏水的指出,忽烈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干笑了两声,摸了摸后脑勺。可接下来颜穆的话,于他来说,就有些石破天惊了。
“我不过是不想我的好侄儿受苦,你可别多想!”颜穆本不想再掺和到朝廷之事,更不愿插手忽烈的后宫之事,可他当真不忍心了。
因为他发觉,最近柔王后似乎发福了不少…而且她的一些反应,和他母后那时怀着忽烈时,很是相像。
大概是了…
“哎,你说啥胡话呢,我子嗣都没有半个,你何来的侄儿,更妄谈受苦了。”忽烈一摆手,满脸鄙夷的说道,他以为颜穆昏头了呢!
“等一下…等等!”忽然,忽烈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了,他瞪大了双眼急忙转身,激动的抓住颜穆的手臂,“你是说…柔王后…有了我的孩子?!”笑意止不住的涌上了忽烈的嘴角。
“我的好弟弟,你可真够糊涂的!”颜穆无奈极了,“我猜或许是,毕竟她是我的弟媳,我是不好问的,只是看着像极了那时怀着你的母后,我便估摸着是了。冷宫之中,冷菜冷饭,我都是看不下去了,偏生她这几日又分外能吃,我便只能不辞辛苦,天天要跑上一趟,送些吃的过去了。”
颜穆这番话说的,可是何其的无辜,好似受了天大的冤枉似的。忽烈听得也是甚是愧疚,暗骂自己怎么就想歪了。
殊不知,这几日来的行踪,是颜穆特意显露于探子知道的。为的,就是逼一逼他这个死撑面子的弟弟,否则真是要苦了他那个尚在腹中的好侄儿,也苦了他天天往来,终究不是个办法呐!
谁让他的弟弟在国事上英明神武,感情上却是迟钝不堪!夹在中间实在不好受,只能是出此下策了!
可颜穆只会说忽烈感情上迟钝,他自己呢?又何尝不是…
人呐,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啊…”颜穆本想再尽一尽大哥的责任,好好说一顿忽烈的,可是…
“那个…我还有事,下回咱们再细聊!”呼的一阵风过,湖边,已经只剩颜穆一人了…
“好小子,有事?鬼才信!”颜穆觉得好不爽啊,一顿的唠叨憋在肚子里。
罢了罢了,去替你料理料理凝妃好了,是我欠你的。当年若不是我仓皇而逃,硬是推你进着火坑,你哪有今日的苦恼。
想罢,颜穆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湖边。
十几年不曾尽到大哥的责任,颜穆还是很愧疚的。想要唠叨些道理给忽烈听吧,他又不领情的找老婆去了!
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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