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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 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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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番外 舍得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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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我每每看到,便暗赞她一身功夫在武林中怕是无人能及。直到那夜,她鬼魅般的速度,比她舞剑时更加轻灵,但她没用剑。我只看到一身紫衣飘扬,黑发飞散,看不清她的身形武器,除了在她身后倒下的尸体。

    她毫不犹豫地向我刺过来,我本能地躲,引她到断炎山顶。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鹅毛大雪,一层层地铺盖下来。借着亮起的晨光,我静下来才看到她满脸的伤口,心中突然腾起那么一丝希望,或许,她也是被逼的?

    我说,宛宛,你停下来我们去塞北可好?

    我说,宛宛,你可记得那桦树林的落叶?

    我说,宛宛,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只爱你呵……

    她的眼里只有冰冷,我不知她是否听到我的话,只知话未说完便被一剑刺穿心口,接着被一掌击落山崖。

    我察觉到眼里温热。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绝望逆流,眼泪是不受人控制的。看着越来越远的天空,我还在想,这不过,是场梦,罢了……

    我想,一梦醒来,便什么都恢复正常了。我打完仗,带着宛宛,带着穆色去塞北。可一梦醒来,我看到穆绵红肿的双眼。

    我在榻上躺了两个月,透过窗口看日升月落。穆绵说第二日的大战,败了。上百名将领几乎被一夜屠尽,十万士兵如无头蝇蚁,被敌军一击即破。我醒来之后看这世界,便是一片血色。无数次的梦魇里,昔日战场上的兄弟一点点被侵蚀成白骨,对着我大喊:“将军,喝酒去!”

    我想就那么沉睡过去,永远别再醒了。可爹与我说过,我是穆家长子,肩负的是穆家一门的生死荣辱。

    公主遣来一名叫云宸的大夫给我送来药。

    到了第三个月,春暖花开时,我也可以如常人般在地上走动。云宸告辞,说去虞城与公主汇合。我问他为何是在虞城,他犹豫了半晌,说出苏晚其人。

    穆绵哭着推搡我时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咳了满身的血,那瞬间我想到浑身是血的兄弟们。

    报复!

    空荡了三月的脑中只余这两个字。

    她毁容了,失忆了,连声音都残破不堪。若不是眼里不时流泻出的清澈眸光,我几乎要怀疑自己认错人。从婚礼上将她劫走,扔她在后山小屋。我说要她生不如死,实际上,我不知从何下手。

    回风都后皇上召我入宫,几乎要当场定罪,风幽替我求情皇上才改口日后将功抵罪。那夜的风有些凉,我来不及走出皇宫便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风幽将我安排在偏殿养伤,她说宛宛是隐飒阁的杀手。

    若是以前,我定然不信。可见过她狠绝的杀人手法,即便风幽不说,我也猜得到。只是我没想到她便是隐飒阁赫赫有名的晚姬,隐飒阁主身边的头等杀手,二人形同鬼魅,几乎无人见过真实面貌。

    她问我为何留着宛宛,若是我不忍下手,她可替我。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经她一提,猛然发现原来自己是害怕宛宛落在她手里的。所以才会不顾身上的伤,比风幽前一步到了虞城救出宛宛。

    风幽拿出噬心散,她说既然我要折磨她,此毒,是最好的法子。她笑得妖娆,眼里噙着试探的光。我接下毒,说好,但从今往后,她只是苏晚。

    我对自己说,不让她宛轻尘的身份暴露,因为要留住她,慢慢地折磨!

    风幽迫着我在宫中养了几日伤,我将宛宛一人丢在后山不许任何人去看,没有粮水,不由地有些着急,趁着风幽被皇上召走出了宫。

    我在后山看到她出逃。狼狈地跌倒,可怖的脸上满是惊慌,我将她拉到山头。她曾经将我推下山崖,所以我将她推下山头,这样,她便不欠我了。

    山头不高,下面是后院的湖,看着她跌落的身子,我居然有些庆幸,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死。

    突然觉得很无力,觉得自己跌落在了尘埃里一无是处。所谓的报复,原来,不过是不想让她死在别人手里的借口。

    我冷起心肠亲自给她喂毒。我知道风幽会过来看我是否当真狠得下手。其实,要我做得再狠都是可以的,只要她活着。

    我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个残破的念头,宁愿伤她让她怕我恨我,也不愿她忘记一切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

    爱恨纠缠间,我放不开自己对她的爱,也无法说服自己放下恨。

    她伤我的,不要紧。可爹呢?被她亲手斩杀的兄弟们呢?因她战败的十万兵将呢?因为战败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呢?

    我一面想着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一面想尽办法瞒住她的身份不想让她成为众人追击的目标。

    我也怀疑过她的现状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几经试探,没武功,没记忆,不大可能是装。紧接着,她说她是楚若。

    我在矛盾的纠结中找到了突破口。她是楚若,那么,倘若能找到虚还丹,救回爹,便能再抵回一桩罪责。

    公主生辰,偏生让我带宛宛出席,她终究不肯轻易放过宛宛。

    我本想让穆绵动手剜去宛宛背上的蝴蝶,最终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承不了她的爱,我愿意受住她的恨。

    风幽问我是否心软了。我面上否定,实际上心底已经有了答案。或许从知晓她是楚若的那个瞬间,我便心软了。满门被灭,她是如何逃生?又是如何做了心狠手辣的杀手?我用她找到虚还丹便可救起爹的借口,让自己服从隐藏心底的念想,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有时候人的意志是不受理智控制的。那夜在桦树林,我笑着对她说,若找到虚还丹,我们……从头开始……

    其实我比谁都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宛宛失忆之后,遇事还是会很冷静,却不似往日静得令人心寒。我曾嘱咐穆绵与□,她宛轻尘的身份,任何人都不许多说!可穆绵还是被她套出话来。结果与我预料的相差无几,她声声质问,她到底怎么背叛我了?

    她的双眼,其实比以前清透干净许多,不再藏着情绪。以前我时常想,哪日她可以坦诚地看着我,与我诉说心中之事,我定会很高兴。可当她真的没有任何隐藏地,用看着陌生人地眼神来质问我,我突然觉得,以前发生的种种皆是虚幻。不管是我与她的喜,还是悲。

    有一句话她说对了,败兵十万,哪能怪在一个女子头上?怪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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