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个学规矩的女子见了这个场面,也是对贺兰依这个人又是好奇,又是不敢轻易接近。面对皇后的时候,大家都是拘谨着低首。
直到皇后离去,大家才纷纷问贺兰依天芒琴的该如何拉奏,要怎么拉走。要是平日里乱成这样,容嬷嬷就该跳脚骂人了,可今日就由着那些姑娘去了。
下了学,回到宇文珂的住处,一只鸽子刚好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从天际降落,却被一直弹弓打落。
贺兰依身形一跃,徒手接住了受伤的鸽子,眯眼看去,原来是步斩那厮拿着弹弓弹下了鸽子。
该死的步斩,居然敢打她的鸟!
刚想大发雷霆,看到步斩若有深意的表情,贺兰依暂且忍了。
“最近不要传信,宇文颜好像发现了你在用信鸽,命令皇城里的侍卫,一看见鸽子就射下来。宇文颜似乎放出话来,射下来一只,她出十两。”步斩走到贺兰依身边,扶贺兰依进门。
“这么说,这十两,你老人家也想挣咯?”贺兰依摸着微微颤抖的鸽子,有些心浮气躁,这只鸽子起码要三天才能恢复飞行。
“不是,我是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就不怕宇文颜那个傻娘们,会明知不可为而为,所以鸽子飞不了了,才能暂时钳制你一段时间不发信。”步斩说的理所当然,却自己说中贺兰依的弱点。
的确,她根本就不会在意宇文颜的是出十两还是二十两打她的鸟。
可这种信鸽训练起来何其不易,尤其是飞往德州的信鸽就更少见了。鸟落到宇文颜手中,那肯定难逃一死。
宇文珂一听宇文颜又再和她身边的人对着干,就来气了,哼唧道:“宇文颜她胆子好大,我去教训她。”
“算了,反正如烟发来消息说,兵工厂已经成立,出不了半个月,就能造出第一批货来。到时候,就能在兴化把帮派建下来,然后我们一起出宫,在兴化闹腾一番。”贺兰依看了一眼信鸽传来的纸条,在屋内的贵妃椅上坐下,拉着宇文珂站在她身边。
宇文珂很喜欢靠着贺兰依的肚子,谛听腹中的胎动,此刻把头一低,埋在贺兰依小腹上,感受着微妙的胎动,顿时就就把宇文颜那副嘴脸给抛出脑外了。
“公主,郡主,宁王殿下请你们去畅音阁听曲呢,听说是为了给公主过寿特意请来。”宫婢施施然进门,福身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宇文珂挥手让宫婢下去,起身问贺兰依,“依儿,去不去?再过两日就是我的寿辰,父皇会在畅音阁办一个小的家宴,我想让你在畅音阁弹奏一曲天芒琴。”
贺兰依摇了摇头:“今天你先去看看吧,我现在屋里休息一下。放心,你寿辰那天,我会满足你的请求。”
既然是宁王请她们去看,那秦王和齐王一定也在,秦王分明就是凌帝收拾了自己的紫眼睛和红头发假扮的,齐王又莫名其妙的要她原谅他。
这样的组合,真的很诡异!
总之相见,不如不见。
看着贺兰依佯装出来的一脸倦容,宇文珂心中也很关心贺兰依肚子的小家伙,知道不能让小家伙跟着大人受累。也只好不勉强贺兰依去畅音阁,吩咐宫中的宫婢好好照顾贺兰依之后,就出宫去了。
贺兰依看了一会书,假装有些疲倦将宇文珂宫里的宫人都遣散了之后,带着步斩跳窗出去。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两个都换上了比较普通的宫婢装束。
“步斩,你说皇后中毒,到底是谁下的手呢?”
随着暮色渐入,贺兰依手提着宫灯,一边前行一边问道。
“当心,我们的前方又三个探子,左右各一个,后面跟着两人。”步斩严肃的提醒道。’
贺兰依淡笑:“别怕,不在声音范围内,听不见我们说话,你可以帮我分析一下。
步斩跟在贺兰依旁边,思虑了一会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康王所为,皇后是宁王的生母,宁王排除了嫌疑。齐王昏迷的时候,羽翼被皇后大肆翦除,暂时不会出手。奕王就是教主,秦王……”
说道秦王的时候,步斩顿了一下,照理来说秦王是齐王的人,两人应该是同一阵线。但,秦王自从被圈禁之后,性格就变得有些矛盾,似乎和齐王不再像以前那么亲厚了。
“我怀疑秦王就是凌帝假扮的,他假扮成秦王混入宫中,应该不会想杀皇后。步斩,如果……如果是皇上要杀皇后,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贺兰依缓步行到了御花园,再往前,就是大庆殿。
她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被皇上监视着,今夜她就要亲自谒见皇帝。但又不能让奕王和皇后的人知道,所以才换了宫女的衣服,准备透着摸见皇上。
“所以你才想亲自见一见皇上,可是你见皇上要干什么呢?”步斩眯眼看着贺兰依消瘦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贺兰依一席话的确让他反应过来,为什么秦王性格会大变。可是她见皇上做什么?
难道还要指证皇上杀皇后啊?
贺兰依脑子应该不会那么弱智商吧?!
“探探口风,看看他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如果不能,只有在利用完他之后,在诸王之间辅佐一个登上帝位。我可不想一辈子,都给狗皇帝当振国之宝。”贺兰依看向步斩的目光有些奇怪,她之所以和步斩乔装成宫女,就是因为见皇上的目的不可告人,所以才不能正大光明的去。
步斩哼了一声:“你这么坦白,是对我已经不需要隐瞒什么了吗?居然想利用皇上和齐王处理掉教主,最后辅佐凝儿的孩子登基。”
“哟哟,我现在说什么,不管多隐晦,你都明白我想什么了。步斩,你真的有进步呢。”贺兰依拊掌鼓励道。
“那是因为,从头到尾,我都在看着你成长起来。依,你由一块完全透明的水晶变成墨池中的黑水……”
贺兰依忽然嘴角一抽,拧了步斩胳膊上的瘦肉一把,气的想抽他,步斩居然把她比作墨池里的水。
不过从前的她,的确没有这些阴谋诡计。
这都是拜教主和齐王所赐,齐王如此,又都是凌纭所致。她已经宰了凌纭为自己报仇,现在如果不报答一下教主,实在有些不合乎情理。
步斩仿佛没有感觉的机器,被贺兰依捏的中了神经元,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死板的脸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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