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所发的奏折因为琐事牵绊多番急告终是在李卫调回了那批粮食之后的隔日一早,由三名带刀侍卫一路六百里加急的发往京中,但这却并非是康熙唯一能得知福建情况的渠道,早在胤礽这道折子送出的前三天,就有自仙游乃至福州暗中递出的折子,快马兼程的自然是比胤礽的早到些日子,此时已经稳端端的搁在上书房的大案子上。佟国维,张廷玉,陈廷敬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这些来自福建的消息,前些日子送来的都是告急折子,按照上书房一贯的作风,这种忧心的事儿,多是要等另个奏喜的折子一并送到康熙跟前儿,好让他平衡一下。可如今不同,军事告急,康熙爷的两个爱子都在阵前,片刻不敢怠慢,上头康熙也是追问的紧,可几次三番尽是些乱心的事儿,这几日上朝,众人也都是将心悬在嗓子眼儿,较着平时就更是谨慎了不知道多少分。
这折子一到,这老三位立时三颗脑袋碰在一处,身段儿上也没了往日的沉稳计较,由张廷玉一手捧着,三人站在门口儿日光最足的地方儿,下眼劲儿看得认真,生怕漏了一丝一毫。
福建的确是让他们揪心的地方儿,也是康熙梦回神牵之地。康熙二十三年朝廷花费心力,斥资白银一千三百多万两充盈福建海师,禁海练兵,死伤了十数万的将士才打下台湾,如今又反了!还连带着起了叛乱,民生军纪乱作一团,福建可说是散沙一盘,实难掌控,弄得不好,那便是闽浙一代祸事的开端。
康熙刚刚平了策妄的叛变,御外那股子傲然还没收回来,自己家里头又起了火,叫这帮本来就心口不一又各有计较的外族怎么看,一个处理不好,来个火上浇油,这数十年来的社稷经营将可能付之一炬!!
摊开三本儿奏折,虽没有明着参胤礽一本的,可那上面洋洋洒洒的通篇无不暗含着对胤礽在福建所作所为表现的不满,胤礽从没有做过地方行政长官,哪怕是七品的芝麻官儿都不知事则其详,见得出他行事作风间,完全是凭借着一己之意,这是为官者大大的敝处,三个老谋深算的资深公务员儿,很快就在这些汇报胤礽所行的奏折之中看出了胤礽的疲软跟畏缩。
“赈济赈济!还是赈济!贝勒爷如此重民轻兵,这么搞迟早出事!他这是要守牧闽浙还是要吏治整顿?怎么能把民心当做军心一样的笼络!民心远要复杂的多,为双眼百臂千手不可防啊!”陈廷敬说话较冲,只差没说胤礽脱了裤子放屁浪费粮食,但他那个意思,明眼的张廷玉跟佟国维安能不知,这个时候儿,佟国维也懒得再去计较这厮语气中的不恭谨,随着点了点头,一脸的郁色。
他们也是看出了这个问题,他难道不知道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吗?人心是不会轻易知道满足的,这样一味的怀柔终将酿成大祸。
几人不敢怠慢,正准备着整理好了,立马儿去给康熙呈上去,转身之际,却骇然发现康熙这个一国之君竟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上书房抱夏之下的廊座儿上,面色通红眼珠充血的呼呼喘着牛气。眼神环过三人的时候,竟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三人一时缓神儿,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行了参拜大礼。
“佟国维!!好个佟氏家族!朕的皇亲国戚!!”
佟国维一惊,压根儿不明白康熙这是所为何事,仓皇间将自己这一天乃至头三天吃喝拉撒想了个遍,也实在是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康熙。张廷玉俯身低头,眼珠子斜了身边儿佟国维一眼,暗道这佟国维是不是祖坟坍塌了,想想自打塞外出事回朝之后,这家伙就一路不顺,时不时的就要被康熙点个名儿,臭骂上一顿,今儿这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触怒了康熙,看来还不是小事。这折子现在递上去,合不合适呢?
康熙第近几日一直心系着福建的军情,也对这回贸然的将胤礽跟胤祥两个派驻出去有些懊恼,他深知这俩小子虽然机灵办事稳沉,可也同样知晓这二人并没有独自处理地方政务的经验,甭说这两个,就是自己的那一杆儿子也同样是这缺憾,本来康熙原意是让这俩儿子出去历练历练,可谁想竟然赶上这般紧急的事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下道折子先把这两个儿子召回来,可几次提了朱笔却又都放下,狠狠的将一案子的名贵香纸端砚狼毫扫在地上。不能叫!这是自扫颜面,昭告天下我康熙爷护犊子,更重要的也是暗诏天下福建大乱,祸事严峻,惑乱民心,给奸佞可趁之机!让我爱新觉罗煌煌不可一世的尊贵扫落地上!我爱新觉罗玄烨宁折不弯,即便是儿子也同样有这个担当!!
话虽说的漂亮,康熙也压着情感跟心里的急迫担心,每日里照常的起居作息,除了脾气渐长以外,丝毫见不出躁动烦乱。可也还是在私底下写了个密折,夹带上代表皇权至上如朕亲临的金牌令箭,让总领内侍卫大臣齐布琛连夜出了紫禁城,与这些八百里加急奏折擦身而过,送往福建交予胤礽行事以便。
康熙在京中可说是度日如年,每一日即盼望着知道福建的军情事态,另一方面又担心有一日送来的会是这两个儿子不好的消息,可说是心里非常矛盾。乍一得了佟佑刚回京的消息,也不管他因过被贬称病在家,只想着他是从前线回来的,而且还是被胤礽贬斥回京,他在福建镇守多年,对那边的民情军情甚至是反贼的情况应当是了如指掌,探听一下也好做些应对。
于是,康熙皇帝捡了个烈日炎炎的午后,便服出宫,奔着佟佑刚的府邸去了。谁知道才一转过佟佑刚府邸后院儿的影壁,就被眼前的情形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在康熙看来本该是郁郁不得志又踌躇满怀的佟佑刚,此刻正仰躺在院子中临时凉棚下支起的吊床上荡着秋千,左右各有一个衣着暴露的侍婢手捧冰镇西瓜,刨冰酸梅汤左一口又一口吃的呼呼啦啦,那狗才的大手还不规矩的在侍婢的丰|乳|肥|臀间上下齐手。更叫康熙瞠目结舌的是,这厮吊床之上颠来荡去的竟还有一个裸(luo)|着上半拉身的美人,那一对丰硕的嫩|乳(ru)则是垫在这位国舅爷的脑袋下头,给他权作“玉枕”。
康熙一方面震惊于这当朝国舅的淫靡享乐,一方面又难免有一些小小的艳羡,可恨自己这个皇帝都还不敢有此等享乐,竟叫这家伙给享了去,实在可恨!!
康熙二话没说,脸色阴沉的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就走,直把这佟佑刚吓得顺着嘴角儿淌西瓜汁儿,康熙人影一转过影壁,这位国舅爷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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