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景之夫若为王

    绚烂的晚霞染红了大片的天空，空旷的地平线上一望无边，只剩下苍茫的大地。

    夜色渐浓。

    模糊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赶路人，领头的在太阳将要消失的时候看见了圮城的大门。若不是遇到了大风沙，谁也不会来这么一个名字叫城，实则空旷，人烟稀少的镇的。

    领头的看着城门士兵的脸色，塞了一些钱币后又塞了一些中原都城的新奇玩意儿，才领着商队进了城门。

    圮城人烟稀少，整个城才一家酒家。酒家不大却价钱实惠，许多路过的商队还是愿意落脚的，不至于会让商队向城中百姓借宿。

    丫头正有些无聊的玩着五彩石头，那是她昨天向奚要的，奚只比她小两岁，但奚却有名字，可她却没有。或许是嫉妒心作祟，丫头总喜欢向奚所要东西，娘亲说过，奚只是寄养在她家的孤女，用不着和她客气。

    商队一进酒家，丫头便朝里间喊，“奚，来客人了，快来招呼！”

    “来了。”话音未落便跑出来一个年约七岁的孩子。孩子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肤色暗黄，营养不良的身板太过瘦弱，使得原本姣好的容颜只有原来的三分。

    招呼完客人，奚回到自己的家里已是夜深。奚住在圮城最偏僻的西北角，母亲在时，奚的家中有三间茅草屋可居，匆匆两年已过，只剩下一间小屋勉强可住。

    奚捻了灯芯点上了油灯，勉强可住的屋子里却是摆满了竹简。这全是母亲为她默刻出来的书籍。母亲原是越国的贵族之女，识字习文不在学士之下，奚自幼聪慧，已然习得许多书。

    籍来到奚家，看到的便是奚挑灯夜读的样子。

    籍眉心微皱，当年救下奚的母亲，便知那越姬必定不是简单人，两年前越姬离去时，乞求他照顾奚这个孩子，奚他素来喜欢，只是他长年在外游走，托付给了酒家娘子，只是奚越发瘦弱的身形表明，酒家娘子并没有好好照顾奚女。

    奚似有所感，抬头看见了籍，欢喜的奔过来，唤道：“阿父、阿父。”籍一把将奚抱起：“奚最近可有练剑？”

    “有的，阿父刚回来又要走吗？”奚看见籍身上不曾放下的包袱，便知道籍只是大半年未见到她回来看看罢了。

    “然，父原是要护送商队去桓城的，今日刮了大风沙，商队便停下休息，为父见里圮城不远，便来看看你。我儿瘦了许多，那酒家娘子欺人太甚。”籍说着说着便来了气，他是个游侠，带着奚的话行走不便，如若不然，他怎会舍得让奚吃苦？

    “阿父，无妨的，无妨的。”奚双手围住籍的脖颈，渐渐地睡着了，籍没有看见奚眼中一闪而过的睿智的光芒。

    翌日，奚将籍送出门后，带着自己煮的米粥来到西街尾，推开破旧的木栏，里面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可是奚来了？”奚的步伐中自带着从小养成的从容，轻声回道：“然。”奚很早便对这个眼瞎额上有刺字的老人好奇了，三年前的机缘巧合下，这位被流放到圮城的老人便成了奚的老师。

    阳伯用过膳，抽背了奚的功课，奚应答如流，甚喜。心中有些感叹，此女不凡，总究不会如一般妇人一样，成为权贵的附庸。他曾为奚算过一卦，奚的命势竟是公孙，是贵人。

    奚极喜欢读书，自小便不喜与稚子玩耍，她最爱听阳伯说那些大道理。那是一个极其宽广的新世界，奚女便沉浸在这样的世界里。奚女此时并不知道，命运其实早已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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