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是个实在人;他今天是为了二队的……”
刘水根说:“为了二队的什么?木森,田树勋今天行动是有些过激;但他是有充分理由的。二队的储备粮一次归仓,社员生活上是会有些困难。木森,虽然现在粮食还不宽裕,为什么要留储备粮?毛主席说,‘备战、备荒、为人民’。备战、备荒的根本,归仓的目的还是为了他们!先归仓,把裤带扎紧点,把口袋捂严些,挺过今冬明春,麦子上场,什么问题不都解决了?还有,社员生活上有饥荒,还可以吃‘返销粮’嘛!”
林木森说:“刘副书记,吃‘返销粮’是有条件的;钱北没遭灾,完成了余粮,交了‘爱国粮’,县里能批‘返销粮’吗?再说,还得去买。”
刘水根说:“田树勋提出行动方案时,我也考虑过。储备粮一次归仓,对整个大队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他找来……木森,二队是不是有个叫王阿桂的?”
林木森说:“有。他是二队的副队长。”
刘水根说:“王阿桂同志就不错,问题看得远。他说,今年二队红薯大丰收,家家都分了千多斤。还说是你的功劳,引进了优良薯苗。他表态说,‘毛主席教导我们,忙时吃干,闲时吃稀。地里有红萝卜、大白菜,粮菜搭配,饥荒不会大。’可王阿土却不这样,硬要和‘运动’对着干!同志,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劳苦大众在忍讥挨饿,台湾人民还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我们解放了;要支持全世界人民起来革命,要支援越南、朝鲜、阿尔巴利亚人民的革命斗争!为什么一定要餐餐白米饭,顿顿鱼和肉?红薯不是粮食吗?丰收了,就酿酒、烫粉皮,刨了薯干不是喂猪就卖掉买鱼肉吃,三五个人一声吆喝,十几个人就宰头羊吃,一餐每人至少吃掉六七斤米……简直是修到骨子里了!”
林木森张张嘴,没作声。
刘水根说:“思想开始斗争了吧?这是好事!木森,你是龙溪最年青的领导干部,是县里的‘典型’;大是大非面前,必须站稳立场。我希望你能正确理解,更要认真体会领导的意图!马天民可从来没有为一个人这样操心过。他是关心你;怕你‘无故落马,糊涂跌跤’!沈心田也很关心你,同样也很担心你。根据马天民的指示,沈心田、王宏铭和我专门讨论了你的生活安置问题。本打算给你盖间房,已批给了你三根木料,你不属‘知青’,再增加建材,不符合政策。还有盖在哪里?就私,盖在钱北,群众会有闲话。你现在是国家干部,户口、档案都转到公社了。就公,盖在龙溪,一间房,作什么用?后来一想,公社己在龙溪茧站,良种场都给你安排了宿舍;考虑你的特殊情况,专门在这里给你留间房。这样,公社三个‘片’,你都有宿舍,对你今后的工作也方便。你说是不是?”
刘水根说完,望着林木森,等他表态。
林木森说:“谢谢组织的关心!”
“好,我的任务完成了!”刘水根伸了伸腰,说,“原想留你吃晚饭,可你后天就要去‘地委党校’学习,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反正我们成了‘邻居’, 今后相处的时间长得很!木森,我可不是个老封建;年青人谈恋爱、处朋友是正常的事。你生活上的事自己把握,我决不干涉!红玉,把东西拿来。”
蔡红玉从里屋出来,捧着一个大牛皮纸袋;刘水根递给林木森,说:
“你说不用我谢;就当是邻居来往。一条烟,二盒茶叶;收下,反正又不是我花钱买的。木森,拘泥礼节,‘社交’大忌。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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