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慧丽是个急脾气;说话作事都是直来直去的。小毛,这事你不必放心上。”
蔡小毛说:“木森,慧丽回到家就后悔了,想向你陪礼道歉。我说,还是我去……”
林木森说:“小毛,你是个实在人,不会编谎话。瞧瞧,你脸都红了!我说了,这事你不必放心上!”
蔡小毛说:“林主任,我想、想去城里‘建工队’。 在‘治保会’没意思,成天批呀斗呀,还是干活痛快。”
林木森说:“你想离开‘治保会’?慧丽不会同意的!小毛,有时间:多看些书;你有测绘基础,可以自己学习基建制图和机械制图,有了制图基础,无论建筑、农机具都用得上。”
蔡小毛叹了一口气,没吭声。李伯林来了;说,马主任要走了。
林木森混在送行队伍中,等“县检查组”上了船,乘大家还兴致勃勃地议论,绕进胡弄,回去了。
徐贞女和李金凤正在从“草缸”往箩筐里舀谷。
由于去年就有人举报,今年堵绝“瞒产私分”,大队结合“社教运动”,规定一律不许分米。往年谷在仓库,大多数人家顶多就备只装七八十斤米的缸;现在半年口粮一次分,家里一下分进几百斤谷,只好用稻草编扎几只盛谷“草缸”。“草缸”透气性好,就是防鼠不行。公社也考虑到社员的实际困难,添置了三台小型柴油碾米机,装在船上,来往各大队的村圩,方便社员就近打米。
社员嘀咕了几天,自己打的米,米是米、糠是糠,想想为点碎米,筛糠时的麻烦,也习惯了。只是手头紧的社员无形中多了份现金开支,不知怎么一来,他们就用糠去抵打米费用,打米船便无意中作起了糠的买卖。有人反映到“县工作组”,王新宇要追查。查询结果是,“反映不实。”
其实负责打米船的都是大队精心挑选的人,象钱北就是田树勤,他家养的猪多,社员打了米不要糠,他留下糠替人垫上加工费,又不卖,只是偶尔分些给邻居。纯粹是周瑜打黄盖的事。
一家人见他回来,都诚惶诚恐地看着他。
林木森笑了一下,问:“去打米吗?”
“交储备粮。”徐贞女小心翼翼地问,“木森,领导叫你去,说你什么?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没说什么。”林木森说,“县里要我去‘党校’学习,要去三个月。回来取点东西。”
“去学习?”李阿三急忙问,“木森,你去学习,阿土的事,你管不上了?”
“我是脱产学习。脱产也就是离岗,也就不能管事了。”林木森突然感到浑身轻松;谢天谢地,总算有了拒绝麻烦的借口了!
李阿三不死心,又问:“怎么这时侯你什么也不管了?”
徐贞女不高兴了,说:“领导派他去学习,就是不让他管;不管也好!”
李阿三想不通,大声责问道:
“不对!你是国家干部,怎么说不管就不管?”
林木森不由恼火了,说:
“公社里国家干部一二十人,不让我管,自然会有人管!”
徐贞女忙说:“就是。你还想给木森找麻烦?又不是我们一家要还粮!”
“可全队的人要饿肚子!”李阿三吼了一声,走了。
李金凤见林木森满脸阴沉,赶紧给林木森泡好茶,说:
“你进去休息吧?怎么又让你去学习,是不是今天阿爸管闲事,领导怪罪你了……”
林木森正要解释,田树勋和李忠良来了。徐贞女急了,忙让坐、泡茶;陪着笑脸说:
“田支书、李主任,我那老头子不明事理……”
田树勋拦住她的话,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是找林主任的!”
田树勋和李忠良说了一大堆客气话,又检讨大队工作没作好,最后才说:
“马主任很生气,说公社、大队对林主任照顾很不够!刘副书记已让供销社招待所腾出一间房,请林主任搬过去住。”
“为什么?”李金凤不高兴了,问,“我们家不能住吗?”
“能住。”田树勋说,“林主任是公社领导,要随时和公社保持联系;招待所比较安静,能更好地工作和休息。林主任,房间己安排好了;这是钥匙。另外,刘副书记请你看看!”
田树勋话语恭维,却有很强的嫉妒。
林木森接过钥匙。淡淡一笑,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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