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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溪河水向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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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革命婚禮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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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刨薯丝是一件重要家事。鲜红薯不好贮藏,选大个的刨丝晒干,熬稀饭时掺上甜滋滋的薯丝,作猪过冬精饲料,还可卖到供销社。林木森猛想到;薯丝还没刨,王建华怎么去同邓光明换木料?看来是多疑了。陆宝林的行动,不是针对“粮食换木料”。

    林木森放心了。

    刚吃好晚饭,王建华陪蔡小毛来了。蔡小毛进门就递烟,请大家明天喝“喜酒”。送他俩出门,林木森还是忍不住,叫住王建华;他直盯着他的眼睛,问;

    “你这二天在忙什么?”

    “帮小毛收拾新房。”王建华有些心虚,略怔,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说是什么事?”林木森虚幌一枪。

    王建华说;“云娇说,你请我们来过节。对吗?今年我们都得在小毛家过节了。”

    蔡小毛和杨慧丽的喜事办得挺热闹。蔡小毛七岁时父母双亡,是堂兄蔡阿毛照应成长的。“长兄为父”,婚礼也是堂兄嫂操办的。

    龙颈湾的蔡家浒都充满了喜气,大队的三十多面红旗飘展在村里,连村头石拱桥上的石狮都系着红彩带。

    喜庆日子赶上了好天气。阳光灿烂,处处笑声。蔡家院屋前坪庭里摆了三四十张桌子,王大明、王建华,王兴荣一帮人忙着招呼来宾。来的人很多,有蔡氏老一辈,平一辈及小一辈的亲友,有蔡阿毛这一批支书,主任,有蔡小毛的战友、朋友、有“农规办”和“测绘培训班”的同事、“同学”,还有队里的左邻右舍。杨慧丽这边少多了;只来了父母和妹妹,亲戚一个也没有通知,好在来了一帮“知青”可以充作“娘家人”。

    因小盈要给干爸、干妈 “拜节”, 李金凤来不了。林木森一到就被蔡阿毛拖到他家去“喝茶”。来的客人多,蔡阿毛的厅堂屋里也摆了四桌,李忠良、沈金生、田树勋等大队干部大多在这“陪客”,来了不少大队干部,可最好凑热闹的赵洪权没来。大队支书、主任们对林木森很恭维,先问好,再关心他的学习,大队干部认定,林木森学成回来,将如虎添翼、将是沈心田、王宏铭的好帮手,把龙溪革命、生产工作推向新的高度!大队支书、主任们口口声声要请林木森去指导大队工作。林木森有些不习惯,借口要“上礼”走了出来。

    农村婚礼沿袭旧俗,迎亲前女方会索礼,如“谢娘篮”、“请坐礼”等,甚至女方姆妈有索“肚痛钱”的。俗称“发轿还要银百元,媒人随轿送五盘”。

    男方娶亲要挑选已婚青壮年人抬轿或摇船,如花轿迎娶,轿前要由父母双全的两童男提灯。迎娶或派人或新郎亲迎,必须见门作揖,女方才将一道道门打开。新娘上轿前,先隔门槛由女方亲戚传递嫁妆,男方候接,嫁妆一般少于男方礼金。嫁妆中马桶必备,俗称“子孙桶”,红漆,内放一包花生,两个染红的半熟鸡蛋。当新娘上轿时,轿前铺芦席(或米袋),新娘踏着上轿,意为不带走娘家的泥土,也有舅父或兄弟抱上轿的。新娘上轿必须哭,称“哭发哭发”。一般新娘是小声哭泣,姆妈是大声哭泣。新娘上轿后,先由姆妈喂饭,然后由兄弟扶轿杆,起轿旋三转,才于鼓乐声中抬往男家。乘船迎娶时,有的地方船上置两根带泥的青竹。新娘上船后,急速行驶,竹篙撑岸,以不沾水为吉。船出港后,本村青年往往先在船必经的桥上讨喜钱,称“拦水港”,不满足要求则阻挠不放行。

    至男家门前时,依次铺五只麻袋,喜娘扶新娘踏麻袋进门,传递麻袋铺路,称“传代”。用五只袋,兆“五子登科”。新郎新娘拜天地、祖先、父母及互拜之后,“吃寿面”,父母朝南坐(如有一亡故,也要虚设盅筷),新郎新娘跪着敬酒。礼毕,新郎持红绸带牵着新娘,由两青壮年持一对花烛导入洞房。

    洞房坐床男东女西,传说新娘坐床面积多,兆婚后怕老婆;新郎坐得多,则兆婚后娘子怕男人,故互不谦让,紧靠而坐。坐床后,新郎用秤杆(寓称心如意)或甘蔗 (寓节节高,老来甜)挑起新娘盖头的红纱巾。喜娘将枣子、花生、糖果等向新房床帐内四处抛撤,称“撤帐”,也有的撒到新房四角和客人面前;并念道:“撤帐东来撤过东,夫妻双方多和睦,撤帐南来撒过南,人丁兴旺子孙多……”。

    新郎新娘举行婚礼之日,男方家长和近亲长辈须向新郎新娘致送“红纸包”,俗称“见面钱”。结婚后第二天,新娘的兄弟前往探望,男家设宴招待,称“望潮”……

    李伯林是“帐房”。林木森“上礼”时,装作无意翻了一下“礼册”:“礼金” 干部大都是一元,社员多是五角。沈心田、王宏铭等公社领导都送了礼,陆宝林的名字同赵洪权写在一起,林木森点了点陆宝林的名字,问:

    “陆主任人呢?”

    田伯林知道林木森与陆宝林的关系不同,解释说:

    “陆主任的礼是赵小龙送来的,‘上礼‘后就走了。陆主任他们在高安搞训练,没空来。”

    张大发的名字也在上面,人呢?林木森说“瞧瞧新房”,转了一圈;看见张大发和王建民两兄弟在庭院外的桑林里嘀咕些什么。林木森正想过去听听,被大牛拖住了;

    “木森,我寻你半天了。快,梅英找你!”

    沈梅英挺着大肚子,远远地坐在一边晒太阳。三个多月没见,她削瘦了,脸上还长出了黄斑,两只秀气的脚套在双宽大的绒毛鞋里。

    林木森说;“你怎么来凑这个热闹?”

    “沾沾喜气,对儿子有好处。大牛,我要喝茶。”沈梅英对林木森的关心很感动,大牛一走,便小声说,“我猜你会来,想来看你一眼。怎么?耽心我了,好了,我坐一会就回去。”

    “小心身子!”林木森见大牛端来茶水,使岔开话,问,“最近没绣花吧?”

    “她一直在绣。”大牛说,“整天趴在绣棚上,劝也劝不开。”

    林木森说;“被罩还没绣完吗?”

    “兔子。”沈梅英说,“被罩绣完了。在绣‘月’!”

    林木森说;“身子这么重,怎么还绣?脚都肿了!多休息。对了,哪天我拿幅‘月’送到丝绸研究所,给沈所长看看,‘出口’的绣品都由她鉴定。”

    沈梅英说;“不要了,好的我舍不得,差一点的全被伯父买走了。”

    “好。”林木森听到梅英提起沈荣根,心底泛起忿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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