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芽

出了一口气，老B也像鸡下蛋一样憋的老脸涨红。真是的教的费劲，学的吃力。

    ……

    大概是口渴了，老C转身到自来水笼头跟前，张嘴趴下接了两大口自来水。

    回过头来，检查一下学习效果，叫老B马上背一遍监规第一句，“温故而知新”吗？

    “服，服从管教”，唉！涛声依旧，眨眼就忘啦，真的是让老师欲哭无泪，老B也不停地拍打着脑袋，要是这回来支“维脑络通”或许好些。

    “老 B！真学不会还是故意装的，半小时尅一句！”老A头拧着瞪了一眼，看样子真的是生气啦。就是头猪也教会爬树了，说不定今天上了班管教民警W会来抽查，万一逮到老B麻烦可大了。

    “真、真、真的学不会，老师只教我半年就不愿教、教我了！”，老B继续找出理由，意思是我天生不是上学识字的料，或许是埋怨幼儿时的启蒙老师吧。

    “老B，问你个事，哎，你知道猪八戒的娘怎么死的吗？”一旁的小D笑嘻嘻地插话。

    “不、不认识，我哪知道！”

    哈哈哈！众人再也忍俊不禁，那声音虽然隔着铁门，估计整个号区都会听到。

    “咣当！”铁门打开了，管教民警W一身戎装威严地出现在门口。

    瞬间，鸦雀无声。

    “笑，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多大的喜事！”刹那间二十张嘴合拢了，大概要抽查背监规，老B此刻站在离门最远的地方，唯恐抽到他，头低着，恨不能变成孙悟空，钻入地下。

    “都站好！双手举起，抱头！靠墙！”W威严地命令着，有胆大的还不时地偷偷趁机瞥两眼墙上的监规，生怕背错一个字，有的自信有加，抽到也不怕，只等W民警发话。

    “好！今天查违禁品！”

    老A，老B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心情放松了许多。

    违禁品检查是按照监所的要求，例行的安全检查，主要检查是否有烟、火机、针、钉等引燃物和锐器，防止出现安全事故。特别是烟、火之类的，大热的天，万一不知出于什么动机，把几十床被子点着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知道在囚室内根本不可能出现，进号前的每个犯罪嫌疑人全身上下搜了好几遍，口袋搜的比脸还干净。想自杀、自残，门都没有。沾金属腥的都不现实，比坐飞机过安检还难，更别说火种了。

    一个、二个、三个……二十个人的全身摸了个遍，啥也没有。死热的天，一个裤头，一个黄马夹，一目了然，连个苍蝇也藏不住。

    “每个人的随身物品，方便面、矿泉水都整好，摆出来！”W民警看样子也是走走过场，例行公事。

    一个、二个、三个……大概查到第9个的时候，突然W停了下来。

    “谁的方便面袋子，谁的！”W站起来，指着面前的一盒“康师傅”简装方便面空袋。

    ……

    “谁的！主动讲！”声音提高了。

    “到底是谁的，难道这点小事我还查不出来吗？主动坦白可以从轻，否则不客气”。W开始动怒了。

    大家的身子慢慢转了过来，庆幸、惊奇、麻木、漠然、害怕、幸灾乐祸复杂混合的眼神慢慢地聚在了小D身上，早已脸色苍白，虚汗直淌的小D大热天几乎要哆嗦。

    “报、报告干部，是我、我的。”小D低下了头。W管教将一袋吃了一半的干方便袋慢慢举起，两手指从中夹出一根烟。

    尻！人赃俱在。

    那一刻，空气几乎凝固，所有的目光几乎要把小D烧焦。违禁品私自携进，那可是严重的违规，依相关规定，轻者戴械具，重者要关禁闭15日。械具可不是好戴的，一般以7天为限，明晃晃的銬子捧在手上，约5公斤的铁家伙挂在脚上，可想而知，那可是7个24小时，连吃饭解手都要有人协助，更别说翻身睡觉啦。我的乖乖！这下麻烦比监规背不下来大多了。

    “我认罚，认错。”小D几乎要哭出来了。要知道，为了调到这个老年病号监室，那在政法机关据说混得不错的小D叔特意托人“关照”，才有此“美室”。

    “报告干部，小D不懂事，下次改正，嘿嘿，责任在我，责任在我，嘿嘿。”老A毕竟见过世面，赶紧堆笑检讨“工作”失职。

    ……

    “这样吧，也行，” W管教扫视了一圈“黄马夹”们，口气松了下来。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吧。或许是看在老A求情的份上和大家乞求的眼神，拟许是小D叔的那张脸。w冰一样的脸稍稍化冻，大家悬着的心稍许松下。

    “我再也不敢了。”小D嗫嚅着，眼泪几乎要流下来，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不过，不过惩罚还是必须的，”大家的心又提了起来，该不会……，“罚小D抄写监规80遍，明天上午8点钟交过来。”

    “判决”终于下达了，大家悬着的心掉了下来，七嘴八舌地附和说：“好！好！今天W干部照顾小D，小D还不谢谢W干部”。

    “谢谢！谢谢！”鸡叨米似的，小D连连点头，连脸上的汗水也来不及擦。

    “咣当！”铁门落锁，咚咚的脚步声远去了。

    哇！小D太幸福啦，抄写监规总比戴械具和关禁闭强多了。不知是幸福的泪水还是汗水，小D泪腮两面跪到室内马桶前的自来水管下，抹了把脸，饮了个痛快，笑了个醉心甜。

    “小D、小D，你抓紧抄写吧！”有人忙拿出纸和圆珠笔芯。

    “哎，不对，小D你想想，80遍？一遍400多字，3万多字，你一分钟能写多少字，算一下，一秒也不休息，一小时3000字，要十多个小时，不休息也干不了。”老A若有所悟地念叨着。

    “对！可能吗？根本完不成？”

    小D脸色瞬间晴转阴。可不抄写是不可能的，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小D一声不响地趴在木板床上开始抄了起来。

    “小D，我、我真的很笨。如、如果我识字就帮你干了。”老B凑了过来，蹲在小D跟前。

    “滚！”

    “背你的监规去！”

    公元2011年8月6日夜写于S州市看守所4号监室

    原笔名金盾，后碰壁，结合作品，暮然间发觉很渺小，就像一根绿豆芽，书中的主人公又好这一口，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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