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马彪是8月1日夜10时30分被传唤到派出所的,据案发不到24小时。
白天的躁热退去了。习习的凉风裹着即将成熟庄稼的淳香拂来,似少女沐浴后的秀发蹭着面颊,痒痒的、湿润润的。
车辆不时从派出所门前公路上驶过,远远望去,车灯就像窥视人的眼,跳跃躲闪着。
壶口镇郊外的派出所院内,楼上楼下灯火通明,“讯问室”三个字在灯光下愈发透出庄重、冷峻、肃杀。
室内的讯问正在进行。
坐在椅子上的马彪,右腿搭在左腿上,后仰着。可能是平时烟抽的多的缘故,脸色青中泛黄,夹着烟的右手不时地往地上弹着烟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讯问一开始,便让侦查员们感到异常的艰难。
“姓名,职业?”担任主审的是谢飞中队长。
“你们传唤的不就是我吗?明知故问。”
“现在是进行对你问话,请你如实回答!”陪审的2名刑警神情严肃,透出一种逼人的威严。
“哼!马彪,鸿发公司副总。”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知道公安机关因为什么原因把你传唤到这里来吗?”谢飞的眼神一直盯着马彪,射出一种透人的灼光。
“不知道?”往前探了探身子,大概是发觉眼前的三名民警面孔有点生,马彪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游来离去。
“先想一想,考虑一下,既然把你传唤到公安机关,就会有充足的理由,给你留时间去考虑。”讯问犯罪嫌疑人也不是简单的事情,需要斗智斗勇,采取心理战也是必须的一种策略。因此有人说讯问犯罪嫌疑人也是一种艺术。
“想啥?我没有什么可想的,我又没干什么犯法的事,深更半夜把我传来,有什么问题?”此时的马彪好像是意料之中,来了个反问,那意思很明显,你们掌握什么证据,具体是哪项内容。先探探讯问人的口气,但说话的后音明显底气不足。
“马彪,你很聪明,现在是让你先去想,具体问题你比我们清楚。”
“我什么都不清楚。”
……
对付这种人,看起来真的是没有“炮弹”他是不会理睬你的。干脆把那层窗户纸捅破,来个单刀直入。
“马彪,昨天晚上你的活动情况讲一遍我们听听。”
“昨晚?”
“难道连昨天夜里的活动你还用想?”
“噢!7点半吃完晚饭,洗完澡8点休息,一直到天亮才醒,醒来时已是早晨7点多钟了,就这些。”很利索,说完后一副放松的样子,扔掉了吸了一半的香烟。
“谁可以证明,在哪儿睡的。”话音刚落,谢飞紧接着问道。
“在家,二楼睡的,我是单身,没有人可以证明。”
“一直在家睡觉吗?你再想一想。”提高了声音。
“……睡觉,哪儿也没去。”眼神也望着谢飞。
“你敢肯定吗?”
“这有啥不敢的,就是这样。”
其实双方都明白,按行话来讲是排排嫌疑人的时间。如果他所讲的是真话,并且经核查确实如此,那么也就排除了他作案的时间。反过来,经调查他所讲的与实际调查的有明显的矛盾,说明这里面就有问题。
目前只能按照他所讲的内容进行记录下来,回头再去核实,既然这样,也就有必要向他挑明与死者的关系。说白了,就是奔着杀人的命案而来,公安机关有必要对他进行作进一步深入的讯问。
“陈玉秀你认识吗?”刑警小王突然发话。
“认识。”
“什么关系?”不容答完。
“没、没啥关系,一般朋友。不、不、谈过一段时间恋爱,我们早就分手了。”马彪说这话的同时伸手去口袋里掏烟,但能看出来,他也是十分的警惕。以致摸出的一根烟竟忘了点上,又似乎在掩饰什么。
“为什么分手,什么时间分的手,分手以后是否有联系?”一旦把问题挑明,就要一气呵成,不能给他过多的考虑时间。至少对其心理防线要形成一股强烈的冲击波。在无防备的状态,面对步步紧逼的问话,人的意识反映往往是最真实的。
“性格不合,分手有半年多了,不经常联系。”马彪抬头望了一眼墙角,慢慢吞吞的说道,一边点燃了烟,猛抽了两口。又似乎在极力思索着刚刚说过的话,唯恐说错了什么。
看样子,马彪在极力地回避着陈玉秀这个话题。此时的双方大脑都在高速运转着,思索看下一步如何讯问深入,另一方也在想方设法不留下任何把柄。
“噢,我想起来了,我承认我们同居过,这是我们的隐私。”没等民警问下去,马彪来了个似乎很老实的样子,作了交待。大概觉得民警下一步会问到这个问题。
“马彪,请你把上衣脱下来。”谢飞冷不丁问道,有时讯问就要出其不意。
刚才通过几分钟的问话,民警们心里似乎更有底了。从掌握的情况来看,马彪至少在某些问题方面没讲实话。因为死者的母亲说女儿很执拗,没有提到两人分手的问题。
“……脱、脱衣服干嘛,你们不能侮辱我,凭什么脱衣服,我告你们,你们这是侵犯人权。”马彪突然一反常态。
“脱!”
“……”大概是慑于面前的3名刑警咄咄逼人的目光,那近乎凶得吃人的虎样。马彪极不情愿的脱掉了白衬衣,其实马彪心里也应该很明白眼前的处境,不配合调查显然不行。
“转过背来!”谢飞命令似的口吻。
几乎在马彪转过身来的同时,几双眼睛剑似的插在了一起,一道新鲜蚯蚓似的伤痕凸现在视线里,雪白的日光灯下十分醒目,就在右侧背部的肩胛骨处。
“伤是怎么回事?”谢飞心头掠过一阵按捺不住的惊喜,似守候许久的猎手发现了草丛中猎物动的那一瞬间,但脸上丝毫不露声色。
“伤?哪儿的伤?”转过脸来疑惑地问道。
“背部,咋回事?”谢飞一直死盯着,目光并没有离开。
“……噢!我喝多酒摔的吧,没在意。不、不,是我洗澡时不小心碰到门框上弄的。”马彪似乎意识到什么,忙改口道。
言语间的惊慌是不经意的,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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