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芽

    绿豆芽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一

    刘剑铭调到壶口镇派出所主持工作不到二个月，接二连三地碰到几个难题。

    还没起床，枕下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嗡嗡的蜂鸣声响个不停，妻子晓月也跟着醒了。

    电话是教导员闻良从所里打过来的，急促的声音里透着关切。

    “起床没有？刘所长，喂！今早5点10分接报警，对！在壶口镇小商品市场发现一具女尸，现场已保护，初步查看可能构成案件，具体情况正在调查走访，你抓紧吧……”

    尽管对丈夫三更半夜的电话已很习惯，望着一手打着电话，一手胡乱地抓起衣服套在身上的丈夫，晓月还是埋怨了几句：“跟着你过，连觉都睡不安稳，你的手机啥时侯夜里能关上就好啦，唉！说好趁周末回老家看咱爸，真是的……”

    刘剑铭“嗯”了一声进了卫生间，手机一直贴在耳边。

    晓月趿着拖鞋，从客厅沙发上拎起一个塑料袋，将一堆脏衣服倒下，转身从衣柜里取出几件干净的警裤，半截袖警用衬衣，连同电视柜下摸出的两包香烟、一袋火腿肠、两盒奶一并塞进空了的塑料袋内。

    不用说，一旦有了案子，不知何时能回家，不拿几件换洗衣服哪行？

    电话打完，刘剑铭洗漱完毕了，一把抓起收拾好的东西，掏出车钥匙，连妻子晓月说的句“小心点，开慢些！”也没顾上应一声，匆匆下了楼。

    警车是最近局里才配发的，疾快地行驶在宽阔的环城大道上。早起晨练的人们，三三两两，在路边半人多高的玉米地头伸腰踢腿。壶口镇距离虎城县城虽说只有不到40公里的路程，可沿途穿村越街至少要半个小时，刘剑铭紧握方向盘的手腾出一只，从塑料袋里摸出火腿肠大口地嚼了起来，回头再喝杯奶，看样子早饭就这样子对付了。

    喝空了的奶盒被扔出窗外，“他妈的！真不是时候”刘剑铭恶毒地咒骂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车里就他一个人。

    想想也是，局里昨天上午刚开完命案积案侦破工作推进会，局党委书记、局长贾正义第一次讲得那样严肃，近乎下了死命令“……半年以内，凡是辖区派出所有命案未破的，至少破获一起，把人抓到，到期完不成的，该所负责人一律就地免职，完成者奖金三万元……”

    奖金倒是不奢想，可未破的命案积案都是些难啃的硬骨头，哪一起不都是当时举全局之力仍未拿下的，一些陈年旧账，时过境迁，再拾掇起来侦破谈何容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动不动就拿免职吓唬人。

    “在积案侦破期间，哪个辖区再发生命案，自然是必破，同时积案侦破工作丝毫不能松懈……当然市局党委也高度重视此项工作，为了加强领导，特指派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凌峰同志到我局具体指导积案侦破工作，协助汪局分管刑侦工作，他将与我们基层实战单位同吃同住同劳动，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凌副支队长……”

    顿时掌声一片。

    怪不得主席台上多了个席位，局党委的七名班子成员座无虚席，凌峰健步走到主席台前，前后转体，干净利落敬了个礼落座。

    会场立马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讲是下派挂职副局长镀金锻炼，有的说是将要接替分管刑侦的汪荫雄副局长，人家是中国公安大毕业的高材生，上班不到几年，30出头，一下派就干副局长，要不谁都投门子想呆在上边，捏扁头往机关里钻，衙门大了官就大，古人云“朝里有人好做官”，看样子衙门大了也好做官，哪像咱基层，一辈子熬个所长基本上也就到头了。这年头人事问题很敏感，似乎更能引起人们的兴趣，新面孔的凸现自然少不了一些“业内”人士的分析推测，甚至产生政治上追求进步者的共振，种种说法自会由“路透社”去发布。

    “……好！同志们静一下，下面开始签订责任状，因时间关系，基层27个派出所和4个刑警中队，各派一个代表到前台来签，壶口所……”贾正义局长一下子就点到了壶口镇。

    得！上台吧。

    刘剑铭忙起身整下警服，环顾了下会场，这可是全局500多名干警参加的会议，不是年终领奖光彩照人，这个代表虽说是例行程序，但多少不怎么荣耀，似乎有点灰色，还不是辖区的未破命案积案多吗？签字很简单，可分量不轻，签的是承诺，类似于古代的军令状，某种角度是一种信任，是领导的决心和措施得力，更是使命的信约。

    会场的气氛一直很沉闷压抑，与会人员大都板着脸，受情绪的影响，大家都朝后座，主席台前居然空了两排座位，临散会前贾正义几句话才让会场有了生机。

    “同志们，我这次去省厅参加命案积案调度会，省厅领导表扬了我们……”

    开什么玩笑，在全省的公安精英们面前脸是丢尽了，还能表扬？

    “真的受了一次表扬，我代表咱虎城县公安局作完表态性发言后，厅长当场提出口头表扬，表扬什么呢？夸我的检讨深刻，态度诚恳、认识到位，下一步的工作思路清晰，决心大，信心足，也就是表扬了我的检讨……”说到这里，贾正义局长冰冷的脸开始化冻。

    原来如此，会场活泛起来。

    换位思考一下，也能想象出贾正义当时在全省调度会上的感受，调度会也好，推进会也罢，说穿了就是挨训会，换个词罢了。据刚才分管刑侦的汪荫雄副局长通报，全W省73个县（市），近十年来未破的杀人命案超过百起的只有三个，虎城县高居榜首，达175起，遥遥领先，甚至是南方五个县的总和，这不是比GDP，愈多愈好，是比破案率，那就是讲虎城县的杀人命案未破掉的最多，当属全省倒数第一。当然这些积压未破的人命案不是你这任局长形成的，可需要清理时，你确实坐在现任公安局长的位子上，所以打板子只能对准你的屁股，于是省厅、市局从上到下层层开会传达贯彻，级级签订责任状加压，一直签到每个所长头上。

    “同志们，”政委涂士元主持今天的会议。

    一般最后一个“同志们”就意味着马上散会，与会民警精神为之一振，大多挺直了腰“……时间紧、任务重，望大家克服厌战情绪，继续发扬无私奉献、顽强拼搏的精神，希望与困难同在，机遇与挑战并存，以对党和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立即行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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