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期从医院走廊的病床上发现了我,那个看上去凄惨无比的我让他不知怎么就突发善心了,吩咐了人将我送到了高级病房,每天都在一边陪着我,帮我候着点滴什么时候会停,端茶送水,买饭喂饭,洗脸刷牙竟是他一个人包办的,我竟然都以为是一个护工在照顾我。
我仔细看了钟子期,西装革履的他沉静的算着数据,决计想不出他扶着我在卫生间伺候我刷牙的场景,遗憾错过了那个画面,定是我人生中的一大遗憾。
他时常和我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没什么中心思想,更没什么劲爆点,只是寻常的说说话,不然我现在能记得,就算我不记得,钟子期也该记得那时候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我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的。
我那时生着病,我自然也就以为照顾我的是护工,每天和我没话找话讲的是隔壁房的神经错乱病人。虽然他总惹我生气,说话又没个重点,我却喜欢他来,不然日子定是要无聊死了。
一个礼拜之后覆在我眼睛的纱布被拆下,我终于毫发无损的重见光明,可是自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病重陪在我身边的那个男子了,我甚至连他的样貌都不知道,更何从谈起寻找他这件事,然后又重新投入旅途,旅途多彩,自然就忘了生病住院的那段日子,若不是钟子期谈起,我根本不会想起这段回忆。
天高地迥,绝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我想,若是有缘我们会再见,可是天地之大,又何必纠结那方寸之间的缘分呢,便将这件事情存放于记忆深处,很少会想起。
钟子期有些无奈的耸肩,说了让我更加震惊的一件事,原来我接下来的那一年的旅程,他竟然都陪在我的左右,而我连后知后觉也没有,即使他这么说了,我也回想不起来陪在我身边的钟子期是哪个。
我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不直接和我说。
他说我重见光明,欣喜的像个傻子一样,这个比喻也让我很是不爽,然后他举了一个例子证明,我其实不只是傻子,是个大傻子。
他端着饭盒走进来,想要喂我吃饭,而我竟然以为是下一个要入住的人,拍着他的肩膀和他说这间病房有个疯子总喜欢来串门,还总是惹别人和他斗嘴,兄弟,你要保重。
之后我就收拾好自己的包袱离开了,独剩他一个呆滞在那边,疑惑的思考着,由声音作为载体来形成的记忆力就真的那么差吗,一个礼拜的朝夕相处竟然没有认出他的声音。
他有些不甘心,照顾了我一个礼拜,连句谢谢也没有,便徒徒跟了我一年,妄想我能认出他来,然后和他说声谢谢。
看过的须重头再看一遍,因为全都改掉了。一共就五章,最后一章快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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