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却又不过是那几句话,流落在外,认祖归宗,家族联姻,离婚收场,最后亲人去世,因还没有走到生命尽头,不能说是悲苦一世,却能套用时下那些电视剧的宣传语:都市女人情感大戏,两个家族的深刻变迁,见证了一段岁月的兴衰。
这句话着实是能套进任何一部感情戏里,就算不是爱情戏,那女主有父母就是两个家庭,活过了就能见证一段岁月了。所以我想,就算我的生活是那样,却也是不落俗套的生活,吃饭睡觉那几件事和旁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过往便是过往,好好活着就是了。
但是我今天想说,想说记忆力那段被尘封的记忆。
这样的氛围很好,地中海式的复古吊灯在房间里散落了一层薄薄的银光,天色暗了下来,和着些许的海风,似乎从风里还能看见海水粼粼的波光。间或能听见海鸟的叫声,一声一声相互和着,似是恋人间的喃喃低语,诉说着缠绵的爱意,城市有了睡意,而月亮也探出了头。
这感觉太过相识,让我回忆起我在海边的那座别墅,那边的记忆全是我记忆里最好的,懒懒的,带着夏日里的香气,袭满了整个脑海。
我十岁之前从没见过我那是名义上的父亲钱贵,那是梅若兰的丈夫,而梅妈却是因为被他强奸之后无力为之为了面子选择的婚姻,后来我知道梅妈是不在乎面子的,只是为了给我上个户口才嫁的钱贵。钱贵在强奸梅妈之后人就躲起来了,后来梅妈抱着孩子去找他,他便欢喜地结了婚,后来又犯了些错,便又躲了起来。听说他杀了人然后跑船了,尽管那个时候我真的天真的认为他真的是开着船跑了的意思。
我十岁那年的生日,我和梅妈拜祭完我的亲妈回到我们的家,却发现家里一团杂乱,东西被翻得到处都是,几个大块头站在我家的门口,威胁我们说,若是不还钱,就要让我们好看。我启蒙晚,但是从那几个块头不怀善意的目光中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恐惧,那是比我洗碗打坏了碗被梅妈责骂,或者是我连着干了二十四个小时的活更加痛苦的事情。
梅妈当年因为被强奸给家人蒙了羞,梅家儿子女儿一大堆,并不缺梅妈这一个,所以梅妈当年是被赶出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梅家人联系过。
我们孤儿寡母的,也没什么牵挂,梅妈在那群大个子走了之后当机立断下了决定,搬家,虽不过是从这个车库搬到另外一个车库,只是几个小时的行程,却让我们过上了一段比较平静的日子。
之所以说是比较平静,全然是因为没过多久那几个大块头又找到了我们,还算钱贵有良心,在我们母女过了一年的躲躲闪闪的生活之后带着些许的钱回来,没有还清帐,却让那群大块头暂时离开了。
然而这种生活一直都在继续,我们没钱还他们,他们又不敢真杀了我们,直到我开始发育的时候长得有些人形了,他们便打主意到了我的身上,那时梅若兰两手各拿一把菜刀,说道若是没了我,她单个人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那场面流了不少的血,吓退了那群大块头。
所以说讲理的人怕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不要命的。
那日残阳如血,映着地上的血迹越发壮烈,有我的,有梅妈的。
她抱着我,哭道:“小青,我答应过她要让你好好活着的,没能给你平静的生活我很抱歉。”
当我知道我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之后,我才明白她是有多伟大,为了一个承诺,守了一辈子。可是梅妈却说,若是当年没有许下那个承诺,她现在也早就不在了,她本就是看淡了生死,孑然一身准备跳崖而亡的,若不是救下桑柔,接下抚养我的责任,便断断是活不到今日的。
她说是我们救了她一条命,而我们却知道,是我们欠了她两条命。
做梅小青的日子夹着着太多的艰辛与泪水,沉重到我难以喘息,然而那些我以为我会记得一辈子痛苦心境,如今却只记得那日夕阳的余晖下,梅妈抱着我哭的场景。
看过的须重头再看一遍,因为全都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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