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方慧玲下班后，乘坐公共汽车回家。
下班的高峰时间，公共汽车里面挤得人贴着人。车里面的空气污浊，混杂着汗味，各种难闻的体味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这种混杂的气味令人作呕。
方慧玲握住扶手的右手已经僵硬了。她不得不放下右手，然后将右手艰难从人缝中收回到自己的身体旁边；同时，她将左手从人缝里伸出来，握住头顶上的扶手。她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方慧玲前面站着的是一个男的，背冲着她。方慧玲现在是前胸贴着人家的后背。随着车身的颠簸摇晃，她丰满的胸部被前面男人的背部不停的挤压着，让她感到很不自在。公共汽车里面什么人都有，特别是在上下班的高峰时间。要是遇到一个变态乘机占她便宜，她还真的有苦难言。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因为车里面太拥挤了，你能说人家是故意还是无意呢？
方慧玲只能将刚刚恢复知觉的右手臂横在自己的胸前，尽量隔开自己的胸部和那个男人的背部，虽然难受，但她只能忍受着，希望快点到家。
她在拥挤难熬的公共汽车里面熬了一个小时，公共汽车才到了她家的那一站。她如释重负的下了车，顿时有了一种重获自由的感觉。
车站就在她家的的楼下。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去了人行道旁边的一个棋摊子，方慧玲爸爸摆的露天棋摊。他的爸爸和哥哥好多年来都是在这里摆棋摊，挣钱补贴家用。说实话，棋摊根本挣不了什么钱，靠棋摊那点微薄的收入，连她爸爸自己都养不活。摆棋摊是她爸爸自己坚持要的，她只好随他去了。不过，摆棋摊至少可以让她患有神经官能症的爸爸打发空闲时间，免得在家里闲的难受惹麻烦。不过下雨天就摆不了棋摊。
棋摊上有八个小桌子，八对棋手正在捉对厮杀。有五对在下围棋，三对在下象棋。方慧玲看到她爸爸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正在看着一对棋手下象棋，嘴里还不停的在说着什么。
方慧玲走了过去，叫了一声：“爸爸！”
她爸爸抬起头，见是方慧玲，便跟她打招呼，“下班了。”
“下班了。哥呢？”
“刚才还在，可能去买烟了。”她爸爸边说边看了看四周。
“等下你是回去吃饭还是把饭送来在这里吃？”方慧玲问她爸爸。
“我等下回去吃。”她爸爸回答。想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还是送来在这里吃吧。”
“到底是回家吃还是送来这里吃？”方慧玲很了解他爸爸，因此又问了一遍。
“嗯。。。，还是送来这里吃吧。”他爸爸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那我上去做饭了。”方慧玲说。
“嗯，你去吧。”她爸爸的眼睛盯着棋盘说。
方慧玲家住在五楼。
进门之后，方慧玲看到她的外婆坐在客厅里的小凳上择菜，她的妈妈在卫生间里洗衣服。
“外婆，我叫你不要做这些你不听，等我回来做嘛！你身体这么差，要多休息。快放下！”方慧玲心疼的埋怨说。她放下自己手中的包，然后将装菜的筲箕从外婆坐的地方拿开。
外婆只好笑了笑，方慧玲扶着外婆艰难的站起身来，走到沙发边让外婆坐下。
这是一间二室一厅的老房子。客厅和卧室都比较小，外婆和她住一间，她爸爸妈妈住一间，她的哥哥睡客厅的沙发。
屋里的家具都很旧了，大多数是她父母结婚时的家具，到现在已经有30多年了。家里比较新的家具是她房间里面的衣柜和一个梳妆台，还有客厅的沙发。厨房和厕所都很小，不过厕所里面装了电热水器，可以洗澡。
方慧玲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很快饭就做好了。方慧玲往两个不锈钢的饭盒里盛了饭，又将桌上的菜每样夹了一些到两个饭盒里面，然后盖上饭盒的盖子。
她叫外婆和妈妈先吃饭，她去楼下给爸爸和哥哥送饭。
到了楼下的棋摊，方慧玲看到棋摊大部分都空着，下棋的人都回家吃饭了。她的爸爸和哥哥坐在棋摊边，在收拾棋盘上的棋子。
她将饭盒递给爸爸和哥哥，让他们赶快吃，然后她就上楼去了。
吃完饭之后，方慧玲收拾好了碗筷，然后帮妈妈将没洗完的衣服洗了晾好。她的妈妈总是用手洗衣服，家里有一台洗衣机，可是她妈妈学不会怎么用。
等方慧玲忙完了，已经差不多九点了。外婆已经休息了，妈妈在看电视。方慧玲打开客厅里面的电脑，开始收邮件，然后上QQ和朋友聊天。
过了一会儿，方慧玲的爸爸和哥哥收摊回家了，他们两人的双手都提着两个大编织袋，编织袋里面装着可以将脚折叠起来的小桌子，凳子和器具，还有没卖完的矿泉水。
方慧玲赶忙起身去接过爸爸手中的编织袋，放在客厅的门边。
她爸爸和哥哥轮流去洗澡，她继续浏览网上的新闻。
爸爸和哥哥洗完澡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一会儿，她爸爸和妈妈进屋去休息了，她的哥哥继续看电视。大概11点多钟，她哥哥关了电视，然后将沙发摊开，躺在沙发上睡了。
她见她哥哥睡了，就关了电脑和客厅的灯，回自己房间躺下了。
二
方慧玲躺在床上睡不着。她的外婆在另外一张单人床上睡着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刚才在QQ上，一个群友谈起了他的家庭，说他父母都是残疾人，他家的生活一直很艰辛。群友的话不禁勾起了她自己的幸酸。
方慧玲的爸爸患有严重的神经官能症病人，妈妈是先天的弱智女。
方慧玲的爸爸方明远十多岁的时候，父母就因病去世了，家里只剩下奶奶和他相依为命。方明远到了结婚的年龄，因为自身的条件很差，加上患有神经官能症，因此没有女人要他。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她的妈妈于兰香。于兰香是一个先天的弱智女，不是那种很严重的弱智，生活基本可以自理，也会做一下简单的家务，但是不能照顾别人。与其说方明远是经人介绍后认识的于兰香，不如说是方慧玲的外婆做的决定，因为方慧玲的妈妈自己弄不太明白什么是恋爱和婚姻，她没有自己的主张。
方慧玲的老奶奶和她的外婆很快就给她的爸爸妈妈办了婚事。婚事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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