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张青下班回到家里时，他爱人周燕已经在狭窄的厨房里面做饭。他见状，赶忙和客厅里的奶奶和父亲打了一声招呼，就到厨房帮忙周燕洗菜。可是厨房太小了，两个人在里面做事会碍手碍脚的，因此张青将菜和洗菜的塑料盆拿到厨房的窗户外面，然后用塑料软管将水龙头的水接到窗外洗菜，他们家住的是平房，有这个方便。
张青在一家做温度计的工厂担任工程师，工厂的效益一般，他的工资也不高，每个月加上奖金只有3000左右。交了双金之后，就只剩下2000多一点了。周燕在一家私营企业工作，每个月的收入只有1500多元。周燕的公司没有给员工交双金，需要个人自己去缴纳。
张青的父母都退休了，可是由于他父母原来的企业属于集体性质，加上后来倒闭之后买断了工龄，所以张青父母没有退休金和医疗保险。这一点对于张青来说是一个很重的负担。他的奶奶和父母身体都不好，经常需要看病吃药。
张青的父母还有奶奶和张青一家住在一起。其实，严格的说是张青他们一家和张青的父母住在一起。因为这间房子是属于张青爸爸妈妈的。
张青的父母张望祥和陆仙枝原来都是皮鞋厂的工人。
后来，因为经营不善，皮鞋厂倒闭了。工厂买断了工人的的工龄，然后将工厂卖给了私营企业。这样，张望祥和陆仙枝就没有了工作。那时他们的独生子张青正上大学二年级，是一所二类本科大学，每年的学费就要2000元，还不包括住宿、伙食和平时的零花费用，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而且，张望祥和陆仙枝都有老人要赡养。特别是张望祥家里，只有他一个独子，他父母只能靠他一个人养老。
虽然政府鼓励他们再就业，可是张望祥和陆仙枝的年纪也大了，又没有很高的文化以及一技之长，因此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为了维持全家的生活，张望祥和陆仙枝只能靠摆地摊卖菜赚取全家的生活费。
那时候，张望祥和陆仙枝每天早上4点多起床，然后拉着自己改造的板车到蔬菜收购站去上菜。上完菜之后，再拉到集贸市场去卖。虽然辛苦，但也勉强能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可是，长年的辛苦劳累和营养不良，毁了他们的身体。
张青的儿子斌斌从同学家写作业回来，看见爸爸在厨房外洗菜，就对爸爸大声叫肚子饿了。张青见儿子回来了，便笑着说，你饿死鬼投胎呀？周燕在厨房窗口对儿子说，半个小时就可以吃饭了，让斌斌先去陪爷爷说话。
饭做好了之后，张青拿出一个有塑料盖的搪瓷碗，往里面盛了一碗饭，又将桌上的菜夹一些到碗里，盖上塑料盖。然后他将这个搪瓷碗和一双筷子放进塑料袋里。
“斌斌，把饭给奶奶送去。”张青大声叫着斌斌。
斌斌答应了一声，从房间里出来，从爸爸手里接过塑料袋，就出门给奶奶送饭去了。
陆仙枝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公司给人家看门，赚点钱补贴家用。她现在的身体不比以前了，干不了体力活。不过，她的身体比老伴张望祥要好一些。张望祥有心脏病，刚刚出院。而且他的腰受过伤，有时候痛的直不起腰来，什么事都不能做。陆仙枝每天下午3点到晚上11点给人家看门，每个月可以挣到800块，钱虽然不多，但对家里帮助不小。
斌斌跟同龄的孩子相比，算是很懂事了。他今年10岁，读小学四年级，学习成绩不错，保持在班上前十名。他知道家里没有钱，所以从来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向父母要这要那。
二
斌斌给奶奶送饭很快就回来了。老奶奶，爷爷，爸爸和妈妈正等着他开饭呢。
斌斌去厨房洗了手，然后回到客厅的饭桌前挨着妈妈坐下。客厅很小，摆了一个饭桌，一个电视柜和两个单人沙发之后，就没有多少空间了。
饭已经盛好了放在桌上，简简单单的三个家常菜和一个番茄鸡蛋汤。
“开饭罗！”张青学着不知那一部电视剧里面的台词，张罗着大家吃饭。
周燕给老奶奶和公爹碗里夹了一些菜，然后又给斌斌碗里夹了一些菜，才动手给自己夹菜。张青见状，赶忙给周燕碗里夹了一些菜，“辛苦了，老婆大人！”张青逗周燕。
“你呀，就是一张嘴，吃饭！”周燕假嗔道。
“是，老婆大人，我就一张嘴吃饭！”张青故意耍贫嘴。
“燕，我们家张青就是脾气好这个优点，接我的代。”张望祥笑着说。
“爸，我知道。我们俩就是马大哈的性格，这样日子容易过。”周燕对公爹说。
“燕，这些年来，真的难为你了。我和你妈的身体都不好，又没有退休金和医疗保障，不光帮不了家里，还老给家里添麻烦。特别是我，这身体不争气，三天两头的生病，成了家里的累赘，苦了你和张青了。要是换了另外一个女人，不知道这个家要吵多少架，怄多少气。说不定早就散了。得亏你了，燕。”张望祥的话充满歉意和感激。
“别这样说，爸。人就是这样，好也是一辈子，不好也是一辈子，每天开开心心的过比什么都好。如果每天吵架怄气，那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呢？对吧，奶奶。”周燕笑着安慰张望祥。
“我早说过，我们家燕就是好！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看看这街坊邻居，那一个不夸我们家燕！算命的说过，我们家张青有福气！那算命的瞎子算的真准！”老奶奶一边夸周燕，一边感慨。
“奶奶，我是憨人有憨福，对吧！”张青接过奶奶的话，自我调侃道。
“怪不得我同学都说我爸一副怂头怂脑的样子，原来是憨人啦。”斌斌也拿张青开涮了。
“去，大人说话小孩听！”张青轻轻的在斌斌头上扇了一下。
“斌斌，你同学真的说你爸怂头怂脑？”爷爷笑着问孙子。
“真的，大家都这么说呢！”斌斌很认真的说。
“怂就怂吧，管他呢！怂人有怂福”张青自我解嘲的说。
“对了，张青，你还记得人民医院妇产科的杜护士吗？”张望祥想起了白天接到的电话。
“记得，就是那个跟踪调查我的成长经历的那个护士杜阿姨，对吗？”张青记得很清楚。
“对。她今天打电话给我了，问我身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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