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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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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那宗和聪明反被聪明误(4)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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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希珪的气。本来上次做局,没有何希珪的事,五百块大洋到手后,分给甄永信二百,又给了何希珪一百。其实给何希珪一百,主要是要封他的嘴。因为何希珪在珠宝行里混,那宗和要出手冬珠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这一局做完,当铺的老前辈又是请席,又是砸珠,弄了个满城风雨,怎么会瞒得住何希珪呢,思量再三,最终给了他一百块大洋。这样一算,这一局下来,抛开成本,满打满算,那宗和实际上得到的,还不足二百,本想再独吃一局,赚一大笔,冒险去赎质。不料吃了那老前辈的局,一下子又亏进五百块。这样一来,抛除上一局的收入,细算一下,这一来一去,净亏了三百多。你要说甄永信不通门路,珠宝行中出了事,他们不知道,倒也罢了,可何希珪成天滚爬在珠宝行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明明知道自己这次吃了局,干吗不把上次分给他的一百块大洋还回呢?反倒装聋作傻,连到家里说一句安慰话都没有。

    那宗和正在生闷气,中午,何希珪来了。那宗和见了,心里一阵愧疚,觉着这些天自己想错了,错怪了何希珪,这不,何希珪来还钱了呢。这样一想,便笑着把何希珪让到屋里。进了屋,何希珪却并不提还钱的事,见那宗和把他领进小屋,他随手把门并上,神秘兮兮地,探着刀螂头说,“又一笔买卖来了。”

    见他不是来还钱的,那宗和心里顿生不悦,冷声冷气地问道,“什么生意?”

    “这几天,我遇上一个武汉来的年轻人,是一个候补知事。候补几年了,至今也没补上实缺,便动了进京运动的念头。眼下苦于运动无门。我就对他说,我的一个朋友,是人事部次长的二公子,和我是至交。你猜他怎么着?一听见这消息,就像蚂蝗见了血,吸住我不放了,直求我带他去交结人事部次长的二公子呢。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来找你,合计着,咱们哥俩一块给做了得了。”

    “你怎么和他交结上的?”那宗和问。

    “那人也好古玩,在琉璃厂交谈交谈,就结交上了。”何希珪说。

    “这样吧,等我去老叔那里说说,听听他的看法,咱们再做不迟。”

    “你是说,”何希珪仰着刀螂头问,“去找东北来的两个傻帽商量?”

    “你别小瞧人了,干这行,人家还真比咱在行呢。”那宗和说。

    “有啥呀,上次做局,不都领教过了?也就那么两下子。其实,这种局,也忒简单,平白的让他们进来掺和,做成了,又要分他们一些,花得来吗?再说了,这一局,咱哥儿俩就足够了,成了局,各分一半,多得劲儿,何必让外人掺和?”

    听何希珪说得也有道理,那宗和心里也消了气,问,“怎么个做法?”

    “就说我做东,请人事部次长的二公子到东来顺吃饭,让他结识你,再借机让他掏银子,不就成了?”

    “人事部次长姓什么,你知道吗?”那宗和问。

    何希珪见问,愣了一下,忙说,“这不打紧,待会儿我去打听一下,错不了。关键是明天上午,咱们约他到东来顺吃饭,不能把话说走了,一定要他相信,他才能掏出银子。”

    “明天几点去东来顺?”那宗和问。

    “我这就去和他商量,到他住的旅店去,回头我再来告诉你。”

    何希珪说完,推门出去。

    傍晚,何希珪又匆匆来到那家,二人躲进小屋,关上门,低声合计起来,“明天上午九点,在东来顺的楼上。你去时,最好租辆汽车,那气派可就大了,比坐人力车强多了,噢,对了,人事部次长姓林,湖南人。”

    “那个跑官的年轻人呢?”那宗和略略流露出些不满,觉得这四眼驴不知天高地厚,没有这本事,强逞能,要独立做局,结果,事到临头了,还是什么事都是一问三不知,便隐隐感觉这局难以做成。

    “姓潘,叫潘企凤。生性胆小谨慎,明天见了面,你把话说得粗气些,吓他一吓,省得他胡思乱想。

    二人又合计了一会儿,何希珪起身回去了。

    一早起来,那宗和去车行。问了一下,才知道,一辆奔驰车,一天的租金就二十多块大洋。那宗和毕竟是过过穷日子的人,别看人面上,花钱大手大脚的不在乎;私下里,对自己还是紧着呢,轻易不乱花钱。问清了车价,心里直骂何希珪,亏他想得出来,非逼着他租辆车来。现在要是不租,乘人力车去,在何希珪面前露了怯,叫他小看了不说,成局之后,没准还会让他剋扣一些份儿钱。想到这一点,那宗和虽心里对何希珪满腹怨言,最终还是咬咬牙,交了二十块大洋的租金,雇了辆奔驰。车是按天论价的,用不用,都是这些钱。坐到车上,那宗和心想,要是只到东来顺去一趟,就给车行二十块大洋,太便宜租车行了;反正自己已花了一天的租车费用,与其让它这么闲着,倒不如趁机乘它兜兜风,展样展样,也算这笔钱没有白花。看看天色尚早,闲着无事,那宗和对司机说,他要去一趟西山的玉龙观一趟。司机听了,开车出了城,往西山那边去。一路尘埃,路况也不好,颠簸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玉龙观。下车到观里转了转,觉得无趣,又登车回城去了。回到城里,估计时候不早了,便吩咐司机,径直往东来顺去。

    到了东来顺,何希珪已在门口候着。何希珪身边站了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年龄将近三十,单眼皮,尖鼻头,两颊瘦削,身材单薄,那宗和猜测,这人大概就是进京来跑官的潘企凤了。那宗和知道何希珪之所以要领着潘企凤在大门口恭候,实际上只是为了让潘企凤看看,次长的公子是乘汽车来的。司机把车停在饭店门口,那宗和并不急着下车。司机知道,顾客是在等他下车去给他开车门的,便拔下车钥匙,下车从车头转到另一边儿,给客人打开车门,拿左手捂住车门上方,以防车门上沿碰着顾客的头。那宗和这才从车上慢慢下来,冷言冷语地对司机说,“下午一点钟左右来这里接我,兴许我要早些回去呢,你最好早点来。”

    “您放心,我吃过晌就来候着您。”司机听,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开车离去。

    何希珪不等汽车走远,仰着刀螂头迎上前来,把林公子介绍给潘企凤。潘企凤拱了拱手,媚着笑脸,说了一堆好听的话,便让林公子走在前面,一行三人进屋上楼,找到事先预订的雅座,进去坐下。

    何希珪抬起刀螂头,孤芳自赏的一脸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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