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梁安成站在阁楼上拉着帘子的窗口边,看见装扮成商人的陈秋晟正向这边走来,便回头对离窗口稍远一点的古丽华和钟山说。他们本来都在楼下等陈秋晟,突然听见东阁路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于是他们全撤到阁楼上观察动静来了。
陈秋晟是奉梁安成之命到城外古丽华处取情报的,前不久他们在大兴街12号的秘密电台被鬼子破获,梁安成就停止了城内这部电台的一切工作,而启用了城外的另一部备用电台。
陈秋晟取了电报回来,刚进西门不远,就听见宪兵队方向枪身骤响,接着一辆两匹高头大马拉的马车向西门方向疾驰而来,后面一群日军在追赶,子弹呼啸着从他们身后飞来,他们全然不顾,一个劲往前冲,车上共有四人,背后两个爬在麻袋上对付追来的日军,前面两个人,一人对付门口的堵截,因为事发突然,门口的哨兵猝不及防,眼看着赶车人动作娴熟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在得得得的马蹄声中旋风般冲出了城门。
陈秋晟躲在一边,看得他惊出了一身冷汗。马车已经没了踪影,他耳边似乎还响着得得的马蹄声和哒哒哒的枪声。
说实话,自穿军装以来,他还没见过如此提着脑袋玩命的。这些人冲是冲出去了,但半路上会不会遇见其他追兵呢?因为城外三四里处的永田镇就驻扎了日军一个师团的兵力。
也许,他们早就想好了撤退路线。或者路上有人接应。陈秋晟如此安慰自己。
“他们这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日军绝对不会相信有人敢在大白天袭击宪兵队,换了谁也不会相信。虽然,袭击门岗危险大于收获,但足以证明中国人是敢于拿命来保卫国土的!厉害呀,厉害,真是厉害!”梁安成由衷地赞叹着。
“如此冒险的行为,会是gcs所为吗?”黄岳问。
“如此胆大冒险,非廿莫属!”梁安成说。
“对。上次袭击日军战地后勤部,在屋顶上先于我开枪的人肯定也是廿了。”钟山说。
“还有,袭击日军北湾炮楼、炸秘密仓库的肯定也是他。”大家都被廿的英雄气概所折服。
“秋晟,我叫你取的情报呢?”议论完了,梁安成想起了陈秋晟取的情报。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嗯,给你。”陈秋晟从鞋底取出情报递到梁安成手里。
梁安成开始看情报。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怜虫!”梁安成看完情报啪的一声将情报拍在桌子上。
“怎么回事?”大家异口同声问。
“你们自己看吧。”梁安成无可奈何的两手一摊。
几双眼睛迅速将情报扫了一眼,纷纷议论起来。
“甘卫国将日军带上九头岭原来是为了救他母亲和沈丽萍。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种事情怎么听起来像是听评书。”黄岳嘲讽地说。
“作为一名党国军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丧失了一个军人的尊严,一个中国人的尊严,心甘情愿地充当侵略者的走狗和帮凶!”梁安成气愤地数落着甘卫国的不是。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人各有志嘛,不可一概而论,不可一概而论也!”钟山学者老夫子的腔调摇头晃脑念叨起来。
“古人说女人是祸水,我看此话没错,甘营长的大好前程就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了。荒唐,真是荒唐。”
“党国培养多年,居然不如一介草寇!真是岂有此理!”
从内线转来的这份情报,引发了大家诸多感慨,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见。
“廿销声匿迹后突然又大闹葛城,拉黄包车的居然是廿的手下,看来廿真不简单,城里肯定有他的联络点,你们多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遵命!”
自此为止,关于廿和甘卫国的议论方才告一段落。众人迅速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大哥,我好像听见前面有动静。”赵青山和耿飚等驾着马车冲出城后,为了防止永田镇的鬼子拦劫,他们转道去了石塘村,然后再向南拐,直向古塘镇横插。在古塘镇外的山道上,耳朵特敏感的小乐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
“吁——”赵青山将马缰顺势一拉,黄驃马立即站住了。大家屏息敛气竖起耳朵一听,立即将子弹推上了膛。
“大家沉住气,看我眼色行事。——吁!”赵青山又甩动了鞭子,车轱辘又慢慢转动起来,走到Z字拐的第一个拐角上,对方的脚步声又比刚才更清晰一些了。赵青山由此断定,敌人马上要在前面一个拐角上出现了。不出所料,他们刚从拐角上转出来,敌人也同时在对面的拐角上出现了。
马车的突然出现,让敌人吃了一惊,但他们很快恢复了常态。
——马车上躺着一人,或许是送人进城看病的。赶车人嘴里叽叽咕咕哼着什么,头高高地昂着,一副平安无事的样子。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二十米、十米、五米……赵青山依然若无其事地哼着小曲。
“太君辛苦,幸苦!”马车和皇军肩并肩了,赵青山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其他几个也微微向皇军点点头。他们如此一副闲散样,并没有打消敌人的疑虑,除了押人的两个鬼子,其他人的眼睛都随着马车在转,脚穿皮靴的日军少尉那双鹰一样的眼睛更是死死盯着赵青山不放。
赵青山熟视无睹,鞭子一甩,又唱起了十八mo:
哎——
过路大爷如寂寞,听我唱个十八mo
伸手摸姐面边丝 ;;, 乌云飞了半天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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