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切照旧。挖洞的挖洞,运土石的依然运土石,和以往所不同的是,小六子和得胜在洞左面岔道边拐角壁上开凿了一个很隐蔽的洞口。洞口藏在一块大石块后面,上面又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土块,如果不是知情人,谁也不会知道那里有个洞口。
每天一进入洞子,大伙就想法设法引开日本人的视线,让小六子和德胜挖逃逸的洞,天天如此,从不间断。
这时,山下的公路已经修到离山洞几百米远的地方,赵青山他们从洞里一钻出来就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山下修公路的民工。他们虽然不认识,但同样的命运让他们有了一种亲近感,他们虽然不能近前说话,但可以远远地挥动手臂打个招呼
然而7月28日这天傍晚,赵青山和民工从洞里出来,却没有看见修路民工的身影,泛着新鲜泥土气息的黄色公路,布带一样横在青山翠柏之间,然而他们的开垦者却不知去向,一下就销声匿迹了。
“这修路的人哪去了呢?”
“他们是解散回家了还是派到别的地方去了?“
大伙一边啃馒头一边议论。
“大家快看,火光,火光——”站在洞口高处的东仔突然指着靠山冲方向大叫起来。大家急忙跑到高处,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靠山冲方向一片通红,把天际都照亮了。
靠山冲村东头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站着靠山冲的全村老少,她们身后四周全是端着枪的日本士兵。
她们的对面,一堆大火正必必剥剥地燃烧着。火堆旁边的地上,并排躺着两具男人尸体,他们身上穿着和中村少佐一样颜色的服装。
中村荣黩叉开八字脚站在古槐树下的石块上,神色冷峻面孔狰狞。
一个歪戴黑色礼帽、敞着白褂子,斜挎驳壳枪的中国人站在火堆前,拿腔捏调地给百姓讲话。他说:“皇军说了,只要你们交出杀害皇军的凶手,中村太君就保证你们相安无事。”说到这里,他将那死鱼眼直往人群前面的马正福和李老爹面上瞅,李老爹拿眼将他一乜,侧侧身子,用半个背对着他。二狗子讨了个没趣,又用眼睛瞅马正福身后的东仔姐姐东菊。
“你们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太君说话算数,只要你们交出凶手,绝对统统都没事。”
“我们没看见杀人,怎么知道谁是凶手。”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叫我们说什么?总不能冤枉好人吧?”几个大胆的开始回答二狗子的问话。
“八嘎!实话的不说,死拉死拉的!”一个日本兵端着枪冲上来,一边吼一边摆弄抢。乡亲们下意识地往后退,身后的士兵又横着枪将他们往前赶,大伙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脆原地不动了,一齐用眼睛瞅着中村荣黩。
中村荣黩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他说:“我们对中国百姓一向是十分友善和睦的可是你们却那样对待我们的士兵。”他用手指指着地上躺着的尸体。接着又说“我们的士兵被你们暗杀了,但我们不与你们计较,只要你们说出来是谁干的,我马上统统放了你们。”
“小孩,你的知道谁杀了太君?说出来,我给你糖吃。”中村从人群中拉出一个小女孩,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
小女孩回头看看妈妈,又看看中村,把头轻轻一摇。眼睛却看着糖果定格了。
中村看出小女孩眼睛里燃烧着食欲之火,就把摊着糖果的手又往小女孩面前一伸,花花绿绿的糖果对小女孩诱惑实在太大,她情不自禁用舌头咬住下唇,喉咙开始吞咽。
“给!”中村右手拿起一颗糖在小女孩眼睛边一晃,小女孩的手便慢慢伸向中村拿着糖果的手。
“豆豆,我们不能随便吃人家的东西。”豆豆的妈想冲过去拉小豆豆,被日本兵用枪拦住了。
“小姑娘,糖果大大的,好吃,你喜欢吗?”豆豆又摇摇头。
“八嘎!”中村把糖果往地上狠狠一扔,唰一声抽出了战刀。战刀架在豆豆细细的脖颈一侧,闪耀着阴森寒冷的光。
“豆豆——豆豆——”豆豆的妈失声大叫起来。
“你们不能威胁小孩!放了豆豆,放了她!”老少娘们在下面喊起来。
“太君,你这样会吓着小孩的。你放了豆豆,让我来给你说几句。”德高望重的刘福云突然站了出来。
“你的,有话和我说?”中村用刀指着刘福云问。
“刘大爷,你可不能做有昧良心的事。”刘福云的行动引起了大家的猜疑,于是下面有人提醒他。
刘福云没理睬大家,他走出人群,昂首挺胸地站到中村面前,慢条斯理的和中村说开了。
“中村先生,我有几句话要给你说……你们到我们靠山冲来做什么……东亚共荣……对,对,中日亲善,建立中日亲善皇道乐土,你们的此番好意,我们靠山冲的老少爷们铭记在心,我们好酒好肉款待你们,拿你们当贵客看。我们怎么可能仇视你们……无辜杀害你们的人呢?再说了,爷们些都上山给你们挖洞去了,剩下这些人不老就小,还大半以上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们,她们怎么会杀人呢?人,都得讲道理是吧……如果你们硬要说是村里这些老娘们杀了你们的人,那么肯定是你们的人做了对不起靠山冲老少的歹事恶事,不然,心地善良的靠山冲村民怎么会去伤害一个无辜者呢 ?所以这件事若要追究,首先应该追究害死翠花和东仔媳妇的凶手……土匪?你说是土匪干的?也许……那你们的人怎么就不可能也是土匪杀害的呢?你们应该去找土匪算账,凭什么拿我们村老少撒气……”
刘福云的一番话,说的中村理屈词穷无言以对。他终于村恼羞成怒,露出了刽子手的凶恶嘴脸。
“八嘎!良心坏了坏了的!”中村双手握住战刀猛地往下一劈,刘福云的身体便一分为二一下成了两半。
“哇——哇哇——”
“杀人了——快跑——”
下面顿时乱了阵脚,像泛滥的洪水一样东奔西涌,企图找到一个突破口。
中村又将战刀向前一举,嘴里大声喊着:“统统死拉死拉的——”,围着乡亲的士兵立即散开站到他们的对面,接着,哒哒哒的子弹雨点一样向张皇失措的人群飞去……
跑在最后一排的倒下了,前面一排的又倒下了。顷刻,靠山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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