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一颗忐忑的心,隐身在小角门后的凹槽内,这里原来是放缆绳的地方,如今刚好容得下杜平安一个成年人的身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平安已经不知道数了多少个浪头过去,海的另一边渐渐发白,杜平安的心也越来越冰凉。
越过舱甲板,他看到壮汉磨断缆绳,将坎肩从海水里提了上来,却是拿着坎肩一阵疑惑,杜平安并没有告诉他留下这玩意儿到底有何用。所幸壮汉并非脑残,两三下一摆弄,便想到了它的妙用。壮汉穿上鼓足气体的坎肩,顺着沉底缆绳一点点滑向大海,只是脑袋在即将堙没水下时,壮汉感激的望向船舱深处。最后像一尾重获自由的鱼儿,消失在海浪里头,没了身影。
杜平安还在艰苦的等待着,冰冷咸湿的海风吹刮得他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紧咬牙口,以防牙齿打颤声惊动一侧角门内“鱼水正酣”的兵卫们。突然杜平安身前不足三米处的角门里传来扭动把手的声响,杜平安心惊:不好!
门还是打开了,迎着海风,杜平安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草酒精混合着女人香水和汗臭的古怪味道。杜平安将身体挤向凹槽的更深处,恨不能自己瘦得跟一张薄薄的纸片般不引人注意。从小角门里跌跌撞撞走出来两个白人兵士。
“太郎桑去了哪里?”其中一个白人兵士甲显然是喝高了,说话有些大舌头,而英语水平半吊子的杜平安勉强半听半猜也能够明白是个什么意思。至于“太郎桑”,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指那个凶残的倭人。
“那个矮鬼还能去哪里,八成去了布鲁尼公狗那里!”说完白人兵卫乙桀桀怪笑起来,其间充斥不加掩饰的淫靡之声。随即两个白人兵卫提着裤子走到甲板上,杜平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也变得谨慎微妙起来。假如白人兵卫发现壮汉逃脱,后果会怎么样?!
鸣哨示警,将会惊动船上所有人,接下来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大规模查房。如果是那样,忍辱负重月余的计划将会胎死腹中!这是杜平安绝不想看到的结果,想到这里,杜平安从黑暗的凹槽内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嘘——”哗啦啦的黄汤水溅落到冰冷的甲板上,泛起一阵白色的雾气,白人卫兵乙发出一声酣畅的嘘声。抖了抖□带“水”的狰狞玩意儿,一转头,白人卫兵乙惊呼,“那只亚洲猪呢?!”
话音刚落,白人卫兵乙只觉得后背心一阵发凉,连裤子也来不及提起,端着枪杆刚要回过头时,电光火石之间,后颈大动脉处一阵剧痛,白人卫兵乙连呼救的机会也没有,像摊烂泥般昏死了过去。
身旁刚尿了一半的白人卫兵甲被这接二连三而来的突变吓得尿失禁,杜平安从倒地不醒的白人卫兵乙手中夺过枪杆,卸下刺刀,手起刀落。白人卫兵甲含在嘴巴里的预警口哨滑落了下来,掉在冰冷坚硬的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声。
借着月色朦胧,杜平安将一死一伤两个白人卫兵直接投进冰冷的海水之中,望着平静的海面上泛起一连串血水泡泡。杜平安才放心的收回视线,捡起地上沾血的刺刀直接揣进宽大的袖袍之中。乘着夜色,杜平安向着舰长休息室摸去。
“告诉我,你的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倭人压低声音,却故意拖长尾音,不像是在严酷的审讯,到有几分蓄意的调戏。被他牢牢扼住颈部的人只淡淡的冷哼,似乎并不畏惧于脖颈下闪着寒芒的匕首。
匕首逼近,只手腕稍稍用力,鲜红色的血沿着匕首锋利的刀锋流淌了下来。瞧见鲜血,倭人变态的兴奋了,身体颤抖着贴近身前之人,却遭到身前之人剧烈的抵抗,“你真的不怕死吗?!”倭人低沉的声音透着阴冷,还有那股抑制不住的丑陋欲望。
“滚开!”清冽的声音乍起,躲在黑暗阴影里的杜平安心头狂跳:他果然到了这里。只是月色暗沉,杜平安无法瞧见辛子昭此刻的伤情和表情,想来定是比生吞了一只长满癞疮的蛤蟆还要令他感到恶心吧。
“美人儿终于开腔了,呼呼——”混杂着酒精和大蒜味道的刺鼻口气吹掉了辛子昭头上黑色宽大的帽檐,望着帽檐下雪白尖俏的下巴和那一张粉嫩娇艳的薄薄香唇,倭人像一只发了情的癞皮狗般情不自禁的扭动着屁股。摩擦的瘙痒和快感让倭人不顾一切将怀中绝世美人儿推向一旁黑暗的角落。哪怕是奸尸,倭人也决定在这里就要了他!
心爱之人受此□,一贯冷静多智的杜平安脑袋“嗡”的一声,像漏了口的堤坝,瞬间被汹涌炙热的怒火充斥。从怀中抽出带血的刺刀朝着倭人猴急的身影直接劈砍了下去。此时此刻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杜平安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了那只不停耸动的畜生!
再说辛子昭,已做好了与那倭人同归于尽的打算,机会稍纵即逝,来不及多想,辛子昭紧紧握住刀尖,仅凭一双肉掌硬生生将刀尖推离自己的咽喉。也就在这个时候,急不可耐的倭人从光可鉴人的刀身上看到身后明晃晃的刺刀。
武士出身的倭人身手矫健,动作如飞,只一个侧身便险险的躲闪掉杜平安竖劈过来的刀锋。一击不成,杜平安再接再厉,发了疯般连续劈砍出无数刀,直至体力耗尽,也未能伤到倭人一分一毫。
从惊怒之中最先冷静下来的不是杜平安,反而是被亵渎的辛子昭,他疾奔上前将愤怒公牛一般的杜平安拦腰抱住,“你这般大失方寸,如何制得了他!”声音低沉急促,犹如寒冬腊月里的一盘冷水当头浇下。
外间的一番打斗并没有惊动到休息室里正在上演的“狂欢派对”。或许是出于势在必得的心理优势,倭人并不想放弃这顿送到嘴巴边上的丰盛大餐。倭人紧握手中匕首,阴鸷的脸上一双眼睛像毒蛇一样紧咬着杜平安不放,“懦弱的支那猪怎配享受如此美人——”割裂的声音,刺激着杜平安脑仁“突突“的跳动。
“你最好现在就叫你的同伙来,否则待会儿我让你知道‘死’字是怎样写的!”杜平安义愤填膺道。可这些到了倭人眼中,便成了可悲的苟延残喘,和故作英伟,他最是瞧不起中国人的虚伪与狡猾。信奉武力至上的倭人,将杜平安彻底划归为“东亚病夫”一列。在他绿豆大的小眼中,大和民族才是最优秀的民族。
杜平安看到倭人脸上不屑一顾的讪笑,紧绷的心神稍稍平静下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击必中。前世带来的半吊子咏春基础,碰上一个正儿八经的武士出身,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可比性,这一点杜平安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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