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开始挖泥土。谁都没有再说话,半个多时辰过去了,杜平安与杜平复大汗淋漓,夯实的地基上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深坑,足足有将近两米的深度。
雄鸡叫过三遍,杜平安将自己的卧床朝前挪动了一米,紧挨着床沿的是一张脚踏,再对面便是一张八仙桌,桌上蜡烛,茶壶,一切照旧,只是在床的后头堆放起了一些杂物,不大的房间内摆放整齐,却也合情合理,杜平安来回走了不下百趟,直到瞧不出任何毛病,此时天已大亮了。
“大哥,今天一品堂客照旧开业。”杜平安对着模糊的铜镜整理一番之后,朝院门外走去。杜平复不放心,追出去想问,可看着杜平安从容的脚步,杜平复将满腹的担心与埋怨都吞进了肚子里,从这一刻开始,杜平复就当昨晚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不是杜平安不想连夜携一家老小离开,以免夜长梦多,但是他必须等卢福回来!今天便是最后一天,不论成功与否,卢福都会在今天到家!所以现在,杜平安不得不去衙门照常点卯听差。暨阳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上,人稀朗朗,人们大都脸色惊恐,时不时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
就在暨阳大狱遥遥在望之际,杜平安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快速隐没在黑暗杂乱的深巷之中。杜平安心中一动,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深巷之中两壁高垒,其间杂物淹没了杜平安的视线,杜平安小心翼翼朝里走去。
“别动!”耳畔听到一声冰冷的女音,杜平安就感觉脖颈微凉,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把冒着寒气的匕首正顶在自己脖颈右侧的大动脉上。杜平安举起双手,老老实实道,“我没有动!”
“为什么跟着我?”杜平安感觉脖颈下的匕首再一次逼紧,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杜平安相信这一次杀他,黄月容将不会有片刻的犹豫。
“我只是想跟你说,明天新任知县就要上任,再想报仇,估计得跑苏州城了。”杜平安凉凉的说道,却激起身后强横女人的好胜心,“慢说他去了苏州城,便是去了紫禁城又如何?!”
杜平安顶着脖颈处的冰寒,一点点扭头,望向身后那个冷艳如出鞘匕首的女人,淡淡道,“昨晚衙门有大行动,如今人手大都布置在街面上搜索,想必府衙之内没有往日森严,而且升迁之日将近——”杜平安的话点到为止,他相信眼前的女人明白他的意思。
说完,杜平安抬腿朝深巷外走去,身后响起女人嘲弄的声音,“别忘了,他们死了,就该轮到你了!”杜平安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从容的走出了深巷,“到那时候,希望你还能找得到我——”这一刻杜平安笑得很邪恶。
“杜头!李大人正在里面等您!”杜平安一只脚刚刚跨进暨阳大狱的大院,从里面急冲冲走上来一个新面孔,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少顶替丁奎位置的人,也从不缺少像他这样自诩狐狸却多少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杜平安抖擞精神,忙不迭的朝衙门班房内走去。推开门,李天霸一人高居首位之上,细细品味着手中的毛尖,神情怡然,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睛下一片阴影,可见昨晚上李天霸又是一夜未成眠。杜平安暗暗沉下心神,深吸一口气,慌忙迎上前,“属下拜见李大人!”
“唔,平安来啦!”李天霸眼皮起了起,随后注意力仿佛再一次集中在手中的茶杯上。
“是的,大人。”杜平安态度恭顺,低眉垂目,静候一侧,静静等待着李天霸接下来的安排。班房内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银针掉落在地上,也能发出刺透耳膜的响声。
“知道昨个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李天霸坐起身,给茶杯里蓄了点热水,盖上茶杯,一双阴鸷的眼睛微微眯着,在这个时候杜平安永远无法从那双阴沉的眼睛里得到半点可以察觉的信息。
“阿泰隆家被抄了。”杜平安诚惶诚恐弯下腰,不敢看李天霸的眼睛,毕竟曾经有一段时间杜平安与阿泰隆走得太近。显然,杜平安的“畏惧”让李天霸满意,抬了抬手,语气稍稍缓和,“我问的不是这件事。”刚才问的是不是这件事,杜平安无从考究,然而杜平安知道,接下来要说的必定不再会是阿泰隆抄家的事。
“江宁府乔麦仁大人死了,就在昨日凌晨!”李天霸的一句话就像一句重磅炸弹,炸得杜平安晕头转向,脑袋一阵嗡嗡直响。震惊的抬起头,望向李天霸,不可置信道,“是——是谁敢行刺一府之父母官!”
“乔麦仁大人死于自缢,就在他自己的书房卧室之内。”李天霸掀开茶杯的盖子,浓浓的白雾蔓延开来,却又很快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之中。杜平安轻蹙眉峰,不无困惑道,“没听说乔麦仁大人最近过的不顺心啊,反而听说他老人前不久刚刚喜获第七子,可谓福荫绵绵,怎么会突然——”
杜平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惊惧的抬起头,望向李天霸。止不住心底泛起了寒气:难怪在这里撞见黄月容,看来必定是在江宁府得手了!这个冷血的女人,居然没漏一句口风!一刹那间,杜平安心思百转。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李天霸抬起头,一双阴冷的目光直刺杜平安的眼睛,吓得杜平安浑身一哆嗦,赶紧低头,以避开李天霸刀锋般锐利的视线。
“属——属下不知!”顶着李天霸犹如实质视线的试探,杜平安额头冷汗渗渗。李天霸不说话,只是望着你的时候,周围气氛的压抑足以让一个胆小的人吓得尿了裤子,久在上位者的人,一个“气”场便足以攻克人心。在这样强劲的心理压力下,真正的“杜平安”受不了,而杜平安却能够游刃有余。
“属下猜想以乔麦仁知府大人如今所处职位,觊觎那片膏腴之地的人想必并不在少数——”杜平安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意在暗示,会不会是官场倾轧,以谋求江南最富庶之地。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为了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黄白之物,有的人就愿意铤而走险。
“乔麦仁大人放着两江督查御史不做,稳坐江宁府知府数十载,你认为他只是小小的一个知府吗?!”李天霸嘲讽的望着杜平安,也可以从这一句话中瞧出来,他杜平安于官场规则、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可谓一窍不通。乔麦仁只是替上头大人物守着这“天下粮仓”而已,一旦事起,那乔麦仁的地位将直逼“开国功勋”!
“不是官场倾轧,那只有可能是仇杀了——”杜平安面若死灰,颓然的耷拉下肩膀,“李大人还记得江宁府下来的那位大人吗?属下担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