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了怒的雄狮,上前和四位彪形大汉扭打成一团。抓、咬、抠、踹,全无章法,却一拳一抓都朝男人要命的地方去。看着地上扭打成一团,灰溜溜的五条人影,在场众人比看杂耍还起劲,爆发出轰天的笑声。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认他们了,我们回去吧——”双拳难敌四手,见自己男人身上挂了彩,慧娘发了疯上前拖拽,甚至有几次用自己娇弱的身躯去抵挡彪形大汉飞来的拳脚。现场瞧热闹的开始有些瞧不下去了,特别是深藏闺阁的夫人小姐们悄悄背过脸去。
张老爷虽气得浑身发抖,可看到一旁年仅两岁,凄厉哭嚎的幼儿,那眉眼之间像极了张普德小时候,张老爷子心里有些迟疑了。
见身旁的老爷子望向场中的那只小泥猴子露出刹那的心软,本就气炸了的张普德面色阴鸷,朝身后的狗腿子使了个眼色,身后的狗腿子急忙朝朱门大院内跑去,很快从里面跑出来七八个身着黑衣紧袍的大汉,领头的却是两只狂吠的恶狗。
“汪汪——”狗拽着身后的大汉,疯狂的朝人群撕吠,吓得周围瞧热闹的人纷纷避让。
杜平安怒火中烧,口中大骂“畜生”,人再一次跳起来要去救场。辛子昭紧紧拉住杜平安,“再等等,外面闹的这么凶,里间的那位很快就会知道。其他人的表现再恶劣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里面人的态度。”
暴怒中的杜平安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胸中燃烧的怒火。他知道自己这一冲,定会彻底割断慧娘与亲生父母之间最后的一点羁绊。这样的结果令人扼腕,如果深藏内阁的老妇人能出面,不论是认或不认,都能让慧娘从此摆脱过去“私奔”的阴影。所以杜平安硬起心肠,等!
“我们回家吧!我再也不去想了——”凶恶的狼狗疯狂的龇着牙,满嘴的唾沫星子散发出一阵阵恶臭,慧娘搂着两个幼子,用自己脆弱颤抖的背去抵挡恶狗即将而来疯狂的撕咬。凄厉的哀求着,“我们回家吧,我再也不想了——”
一声声杜鹃啼血般的哀求让在场心软的妇人们面色苍白,无不丝帕掩面,扭过头去,不忍目睹接下来血淋淋的一幕。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身穿深红色锦缎上满寿字的老妇人从张府内颤巍巍的走出来,妇人双眼混浊饱含泪水,鬓角已斑白,望着场中被踢打的浑身沾满灰尘的慧娘,大喊道,“住手!快住手!咳咳咳咳~~~”手里的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娘!你出来干什么?外面风大,小心着凉!”眼见着半路杀出了亲娘,张普德脸色阴晦,却不得不耐下性子,急忙走上前搀扶老妇人。老妇人一把揪住自己的儿子,哭求道,“普德,慧娘是你亲妹妹呀!你还不让他们住手——”短短几句话已让老妇人气喘如牛,额头隐隐渗出了虚汗。
“今天是你寿辰,不在里屋歇着,怎么跑外面来了。”张老爷搀扶住自己的发妻,语气温和透着一家之主的威严,张老爷如此做派自然不能让外人诟病。
然而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此二人容貌气质上巨大的差距。张老爷身材魁硕,精神抖擞,虽年过六旬,但保养得宜,乍一眼瞧上去像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而他搀扶的发妻却已垂垂老矣,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反倒像娘更多一点。在这夫权为天的社会背景下,张老爷还能做到夫妻相敬如宾,让在场大多数女眷目露赞赏与艳羡之色。
“老爷,算了,原谅孩子吧。也许这是我娘俩最后一面了,咳咳咳~~~”老妇人神情悲伤黯然,长裙下一双小脚微微颤抖着。慧娘搂住怀中任在哭泣的幼童,一双泪眼盯着老妇人:愧疚、痛心、怨愤。。。。。。。,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