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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阉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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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节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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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老人家是这霸林岗人?”本没觉得自己马屁拍得有何不妥,可稍一回味,果然有点借物讽人的味道,害怕老人把自己跟千年老山参拉扯上关系,杜平安赶忙找话题打岔。

    “那是!生在霸林岗,长在霸林岗,准备死也在这霸林岗。”老者说的一脸自豪,神采飞扬。杜平安见状,心头一动,赶忙问道,“那老人家知道有一户叫辛家吉的霸林岗人吗?”老者一听辛家吉先是眉头一皱,随后牛眼睛一翻道,“别老人家老人家的!我有那么老吗?!喊我疯伯!”

    “疯伯——”杜平安知道自己这次找对人了,眼前牛气哄哄的老者一定认识辛家吉,于是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疯伯”。老者受用的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想打听十八年前住在霸林岗的辛家吉?”

    “是!是!是!请疯伯务必帮小子这个忙!”杜平安欣喜的连连点头。却见老者突然板着面孔,从杜平安肩膀上接过绳索,推着小独轮车就走。

    聪明如杜平安,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叫疯伯的老者的意思。于是笑意盈盈的跑上前,从老者手中将绳索抢夺过来,毕恭毕敬道,“疯伯,您老坐!我来推!”说完将老者扶上独轮车,推起独轮车走向绿荫掩映下的霸林岗。

    一路上在田间劳作的农耕人,时有直起腰板休憩片刻的,但是只要见到疯伯,无比调侃道,“疯伯,还活着呐!荒坟岭上的野鬼还没把你拖走吗!”“哈哈哈哈~~~,鬼见了疯伯都怕他那张嘴,怎么敢去拖他——”“哟,今天还带了个俊俏后生,享福咯~~~,难道是疯伯的私生子——”疯伯不理会这些调侃,表情平静,而杜平安也没有从这些调侃中听出“攻讦”的意思,显然这些朴实的农耕人只是因为农活太无聊,嘴碎,以此消磨寂寞的时间罢了。

    “要说这辛家吉死了快十八年了吧?”疯伯眯着眼望向远山巍峨,晨曦氤氲,思绪仿佛飘得很远。杜平安不由的放慢脚下的步伐,随着疯伯手中扬起的旱烟杆,沿着乡间唯一的小径缓缓的走着。

    “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娶了同村青梅竹马的高氏,育有两子一女,日子过得倒也安泰。可惜呀,那年雪下了整整半个多月,庄稼全都冻死了,这霸林岗的男男女女但凡有去处的都投奔亲友去了。剩下的人要么是独户,要么是老弱病残,经不起折腾,唯有留下来等死的。”疯伯的语气很淡然,简单如水的叙述却让杜平安体会到那年霸林岗人的艰难。

    “辛家吉收拾停当打算投奔远房亲戚家,等到第二年开春再回来借些种苗下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双最小的儿女在这个时候病倒了,高烧不退,惊厥抽搐,随时有性命之忧。奈何延医请药所花费银两哪里是这等贫农百姓所能承受的,变卖家产也只能稍稍缓解燃眉之急——”疯伯叹息,眨巴口旱烟,吹出一圈一圈的烟云,在寒冷的空气中渐渐消散。

    前面是两条朝南朝西的岔路口,杜平安朝着疯伯旱烟杆指着的西边走去。走了约莫十分钟,杜平安远远的瞧见一户孤零零的茅草屋掩映在参天古木之畔,周围绿茵成田,一派世外桃源似地的安宁与悠闲。然而此时正听得兴起,见疯伯迟迟不开口,急于知道下文的杜平安催促道,“那后来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放弃哪一个父母心中都跟剖心挖肝似地疼痛,最后是辛家吉狠起心肠将大儿子典卖给了红馆——”疯伯的话还没说完,杜平安急忙打岔,“红馆是什么地方?!”敏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红馆”绝不是好地方。

    “还想不想听!”疯伯恼怒的拿起烧得红彤彤的旱烟锅敲打身旁的菜筐子,燃烧的烟丝飞出,火花四溅。杜平安乖乖将满肚子的困惑又重新塞了回去,闭口不再吱声。

    “当年虽只有一面之缘,那辛家吉的大儿子长得粉雕玉琢,一点都不比闺女差。红馆表面上是个戏楼子,其实里面什么腌臜事情没有。以辛家吉年仅六岁的大儿子的样貌,也仅仅只卖了二两三钱的碎银子。”

    “拿了钱和押契,回家延医买药,可惜那两个小的还是没能撑到年后便夭折了。辛家吉伤心绝望之际将仅有的几亩良田贱卖,连夜带着现钱去红馆赎大儿子,可惜那孩子早被转手,听说买他的是个蓝眼睛高鼻梁的洋人。又有传闻说孩子在红馆受尽欺辱,在被卖的第三天便死了,总之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疯伯仿佛是在讲一个再普通再寻常不过的悲情故事,虽惋惜怜悯有之,可也只是说故事人的口头渲染而已。

    “后来那辛家吉没有再找吗?”忘记了刚刚还因为插嘴被疯伯训斥,杜平安急切想知道辛子昭之后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现在的辛子昭高贵中透着冷漠,冷漠中似乎又隐藏着另外一个人格特征,总之杜平安敢用他二十一世纪成功企业家的眼光发誓:他辛子昭有秘密!

    “停车!”疯伯突然从独轮车上一跃而下,动作敏捷如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随后麻利的从独轮车上拎起一个竹编筐子,跨过简单狭窄的沟渠,开始麻利的挖起了莴苣。望向眼前大约半亩绿油油的莴苣拔出地面,长势喜人,杜平安心中那个恨。最后长叹一声,硬起脸皮,抄起一铁锹也跟着下了田地。

    穷苦人出身的杜平安对干农活并不是那么陌生,只是许久不下地,仅仅一个时辰的挖莴苣填土,便已经累得杜平安满头大汗,连胳膊肘子都酸麻的抬不起来。一旁以天当被,地为席的疯伯怡然自得的翘起二郎腿,眨巴着嘴里的旱烟,悠然道,“你与那辛家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只是答应帮一位朋友打听而已。”杜平安随手用袖口抹了把额头挂下来的汗水,随意敷衍了过去。疯伯人老成精自然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可他没兴趣探底,于是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自从将长子卖入红馆的那一天起高氏便就一病不起,后来一对小儿女药石无效,早早夭折了,还没等到辛家吉从红馆带回长子的消息,高氏也跟着撒手人寰了。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谅他辛家吉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扛不住。挨到年后便已暮色沉沉,最后弥留之际交代:他死后将他与妻子孩子葬于自家院子,就是死了,他们一家也要在这里等待那个迷路的儿子。。。。。。”

    “。。。。。。”杜平安心下悲凉,许久长叹一声,“如果辛家吉的长子还活着,他应该会原谅当年他父亲做的这个决定。”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命运的作弄。

    “年轻人没吃过苦!”见杜平安脸色戚戚焉,疯伯不屑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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