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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阉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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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节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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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是我大意了!”杜平复从袖口中掏出一串铜板,丢到年轻人手里,立刻年轻人喜笑颜开,道了个万福,才退了出去。杜平安知道,这叫“吆喝钱”,相信刚刚在外面,要找自己的人已经打赏了一回,这叫“差使钱”。难怪古人讲,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里实在是腐败,收受贿赂几乎是半公开的政府程序。

    站在县衙大狱外的两个人,一个是年长老者,须发皆白,梗着脖子望天,表情愤懑;另一个是位年轻妇人,满面哀容,手里正抱着一个不足月的婴孩。杜平安诧异,翻遍记忆,也没有这两个人的印象,看来并非熟人。

    “您二位是找我吗?”杜平安的态度温和,却不卑微,这让一脸不高兴的长者斜眼看了一下,见杜平安正瞧着自己,长者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又把头别了过去,鼻孔朝天,态度异常倨傲。

    “您是杜大人吧,您莫怪,他是我公公,我们是管月楼管相公的家属。”年轻妇人锦缎裹身,绢丝盘头,精致步摇插于发髻,一看便是名门望族出身,说话低声细语,不卑不亢,极有涵养,这让眼高于顶的杜平安生出些许好感。

    “大人不敢,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狱卒——”杜平安礼貌的谦让,年轻妇人水湿湿的眼睛里闪过异样的华彩,也许她没有想到卑贱又贪婪的衙役里头,居然有如此气度的人。

    “哼!”一旁倨傲的老头非常不合时宜的冷哼,依然是鼻孔朝天,不搭理杜平安,似乎与衙役搭话,有辱斯文一般。

    “杜捕头,这次来是想请您帮忙,一路上多多照应我家相公。他是读书人,受此酷刑,恐怕——”年轻妇人瞧着襁褓里熟睡的婴孩,眼泪止不住溢出眼眶,“啪嗒啪嗒”滴落下来,滴溅在孩子稚嫩的皮肤上。

    “哼!”老者再次冷哼,年轻妇人强忍着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锦囊,递到杜平安手里,哽咽的祈求道,“拜托您了,杜捕头!”

    “放心吧!”杜平安也不矫情,接过锦囊,入手沉甸甸的,估计得有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雇辆车从江宁府走到暨阳县恐怕也绰绰有余了,杜平安松口气,总算不需要靠两条腿走回来了。

    “哼!”老者鄙视的憋着嘴,鼻孔越发的抬得高了,杜平安猜想,此刻他心里必定在骂:天下乌鸦一般黑,狗改不了□之类的话。

    年轻妇人见杜平安接过银两,没有喜形于色,反而一脸平静,心中不免高看杜平安。临走,抱着婴孩一鞠到底,诚恳道,“拜托您了!”说完强忍着心酸往回走,似乎还想说什么,脚下一阵踌躇。

    最后,年轻妇人还是回过头来,带着哭腔道,“我家相公他是被冤枉的!”说完埋首在孩子稚嫩的胸膛里“呜呜”的低声抽泣,直听到前头老公公的“哼”声,女人才渐渐止住哭声,回家去了。

    “这年头只有抓错的,没有审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泰隆来到杜平安的身后,打着呵欠,泪眼汪汪道,“你忙吧,我回去再补个觉。”说完,晃晃悠悠朝班房内室走去。杜平安将银两揣进怀中,无奈长叹,这年头连皇帝都身不由己,何况咱们小老百姓。

    走进班房歇下,屁股底下的凳子还没捂热,李天霸走了进来,眼神阴森,直逼在座的杜平安而来。杜平安起身行礼,“大人!”没有前缀的“大人”称呼,让李天霸很是满足。

    “听说你接了阿泰隆的差事,准备走江宁府这趟差?”李天霸自顾坐到杜平安的椅子上,杜平安在一侧垂手而立,不喜不怒,满脸的恭敬之色。这让李天霸脸上的戾气稍减,却依然拿那双阴鸷的眼睛盯着杜平安。

    “是的,大人!”杜平安不动声色,心中却叫苦不已,衙门中就两大阵营,不是站在阿泰隆一队,就是站在李天霸一队,可杜平安谁都不想沾,也谁都不想站。因为不论站或不站,杜平安都有可能成为双方较量的棋子,而棋子的下场只有一个!

    “我希望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明白什么是本份!”李天霸话中有话,语气中渐露阴狠。本来阿泰隆这趟押解差事,是李天霸撺掇姐姐,在陈水恒知县耳朵旁吹的“枕头风”得来的差事,目的就是不让阿泰隆舒坦。如今,所有努力白费,这让睚眦必报的李天霸如何不气。

    “大人体谅,小人原是不想接这趟差事,只是家贫如洗,已经断了粮食,这说话间冬天就要来了,我这一家老小可怎么办——,所以便接了阿泰隆捕头的活儿~~~”杜平安说的情真意切,连眼眶都有些发红。

    “这混蛋还真会收买人心!”李天霸不忿的低咒,心中极不是滋味,谁叫自己生下来就是屠夫的儿子!

    “大人,这是刚刚管相公家送来打点的银两。”杜平安从怀中掏出锦囊,慎重其事的交到李天霸手中。李天霸掂了掂沉甸甸的锦囊,满意道,“你小子会做事,以后给我机灵点!”说着站起身,挎着快刀,腆着肚子往外走。

    “是!是!是!大人慢走!”杜平安目送李天霸离开,摸着袖口中沉甸甸的“坚硬”,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藏得快,要不然真的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这一进一出,整整少了五十两白银,难怪有人削尖脑袋想当衙役了,贿赂来钱还真是快。

    午饭抗下两个馒头后,又小打了片刻盹,听到前面擂鼓声,才从临时床铺上爬起来。大狱前一片吵吵声,走出去一看,原是瞧热闹的:这年头还有敲鸣冤鼓的着实稀奇,更稀奇的是敲鼓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天霸的姐姐,陈水恒的老婆。坊间传言,陈知县的老婆彪悍无比,使得一手的好刀,嫡传于李大屠户的杀猪刀法,那叫看一个犀利,看来传闻属实。

    “别凑那个热闹了,那只母老虎早被拉到后堂了!”敢正大光明讨论知县家事的,只有满人阿泰隆,补了一觉,阿泰隆又恢复吊儿郎当,什么也不在乎的做派。摇着桃花扇,戏谑道,“功名累人啊,想讨房妾侍都这么难。天天晚上借口公事,往泔水巷跑,也难怪家里那头寂寞的母老虎会发飙。”

    “申时(下午4点)已过,隆少怎么还留在衙门?”杜平安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他比不上阿泰隆有满人身份这块金字招牌,所以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等你!”阿泰隆合上折扇,凑到杜平安跟前,低声耳语,样子有些猥琐。

    “等我?”杜平安浑身一激灵,不自觉的朝后避了避。

    “花红阁玲珑房间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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