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清末阉伶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1第一章节第(1/2)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庄生晓梦迷蝴蝶,是耶,非耶?

    杜平安,男,三十三岁,二十一世纪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在他短暂而辉煌的人生尽头,雪白的病床前没有嘤嘤哭泣,恋眷不舍,有的却是无休无止的争吵,年轻的妻子和年迈的养父母为了他身后的亿万家财反目成仇。

    杜平安,男,二十二岁,1898年冬突发杀症,一病不起,性命垂危。

    躺在床上的杜平安浑身犹如被碾碎般疼痛,居高不下的燥热烧得他昏昏沉沉,耳边不再有令他烦闷的争吵,似乎有一双手正一点点驱赶浑身的燥热。混沌不清的脑子闪过无数凌乱的记忆,破败的建筑,古朴的长袍,粗长的辫子,还有那一双爬满茧子,黑乎乎,却异常温暖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平安艰难的睁开酸涩的眼睛,入眼灰白厚重的纱帐让杜平安有片刻的愣神。想坐起身,刚一昂头,一股眩晕便席卷而来,杜平安又重重的躺了下去。又过了许久,脑海中的眩晕和胸口的恶心之感才慢慢平复,杜平安轻轻扭过头,打量自己的房间。

    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这里不是医院,没有雪白的床单,没有消毒水的气味,也没有令人作呕的争吵;熟悉的是,这里的确是“杜平安”的卧室,那个生活在清朝末年,一个小小贱吏出生、成长,或许也是死亡的地方。

    厚重纱帐两侧,用两个铜制的大环挽住,这让杜平安无需抬头,便能瞧见房间内的布置。一只漆油褪尽的衣橱上,黑乎乎的铁锁磨得光溜,失去了棱角;靠着纸糊糊的窗户底下是一张桌子,桌旁放着两把老式的“太师椅”;地是青砖铺就的,一块一块之间,能瞧见中间绿油油的苔藓。

    “呜~~~”稍一挪动身体,杜平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不知是否躺得太久,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有些麻木酸痛。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灰白的长褂洗得发白,穿过领口可以看到自己苍白消瘦的胸膛。抬起手,手臂瘦弱,十指纤细犹如女子,这是一双读书人的手,杜平安如是想着。

    缓缓靠向身后的床栏,感觉背部骨骼挤压的疼痛,杜平安知道,那个叱咤商场,奸猾如狐的杜平安死了。而活着的是生活在这个动荡年代,操着贱隶过活的杜平安。知道这一切的杜平安,没有恐惧,没有困惑,甚至没有一点点的不适,除了身体带给他“剥离”的疼痛,他似乎觉得他本该生活在这里。

    “醒了?”“吱呀——”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老人:乍一看像个落魄的和尚。宽大厚重的长袍穿在佝偻的老人身上,显得臃肿颓废,光秃秃的脑门上爬满皱纹,身后一条稀疏花白的长辫凌乱的编着,一根油腻腻的麻绳从杂草一般的辫子尾端拖了下来,一直拖到膝盖下面。

    老人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白海碗,走进房间,没有抬头看一眼倚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儿子,瓮声瓮气的说了声,“醒了?”,就将手里的白壳海碗搁到床沿上,随后扭头转身,朝门外走去。这时候杜平安才发现,这位年龄刚过五十的老父亲苍老得令人心酸。

    “。。。。。。”杜平安看着老人佝偻蹒跚的背影,开口想说些感谢的话,却一下子难以张嘴。“父亲”是个威严又温暖的称呼,杜平安一直这样认为,可惜他是孤儿,没能真正体会“父爱”的博大与宽容。而“义父”,除了带给他无休止的“索取”与“打骂”外,只有病危前那一张虚伪的面容。

    端起海碗,热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米粥的清香,小小喝上一口,入口清甜,粘稠,唇齿留香。轻轻咽下,顺口滑溜,一下子温暖到心里。曾经病床上的杜平安是多么期待有这么一小碗清甜的小米粥,可惜直到他死,也没能尝到这味道,而如今~~~

    杜平安捧在手心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他知道小米粥的熬法,半碗小米,清洗,浸泡,大火煮,小火熬,加几粒红枣枸杞,清香中透着枣儿的甘甜,久病之人,口苦无味,肠胃娇弱,最是适合喝这样清淡又滋补的东西。

    “父亲吧~~~”杜平安轻声呢喃着这个陌生的称呼,也许只有血脉相连的亲身父亲才能蹲在灶台旁慢慢的熬,慢慢的等,用心去呵护,才有这清甜的味道吧,尽管这个寄予厚望的小儿子,让他伤透了心。

    老杜家传到杜金贵这一支,已经是三代单传,好不容易在他三十岁那年添了第二个儿子——杜平安,本指望这读书不错的小儿子能鲤鱼跳龙门,光耀门楣,却没想到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偷了家里二石(相当于现在600斤)大米捐了个衙役,这如何不叫老父亲伤透了心!为此,老杜家已经喝了一年多的稀饭加野菜汤了,虽是小富户人家,可这二石大米几乎让这个小富家庭倾家荡产。

    再说,这衙役本是低贱小隶,被世人唾弃,让家族蒙羞。凡是当职衙役,生要逐出族谱,死不得进家族祠堂,终身不可再参加科举,便是子女也失去了参加科考的资格。难怪杜金贵如此生气,但是儿毕竟是儿啊,哪有亲生父亲盼着自己儿子死的。

    喝完米粥,杜平安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期间他又感觉到那双粗糙却温暖的手,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那位苍老父亲佝偻的背影,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

    “喔喔喔喔~~~”抑扬顿挫的鸡鸣声在这个沉寂的小山城里传得很远,一夜好眠的杜平安,感觉浑身清爽了许多。拖着依然有些冗沉的身子,打开房门,一股冷风迎面扑来,风中带着甘草焚烧的味道,这让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杜平安一下子找回了童年的无忧。

    杜家在这暨阳县城算得上是小富之家,家有良田两亩,贫田十一亩,母猪一头,小猪三四只,还有一头壮年小毛驴。院子不大,一口老井,一只石磨,三间瓦房,一间猪舍,这几乎是这个清末小富户家庭的全部家产。

    此时天刚蒙蒙亮,杜金贵早早的去了田间头劳作,顺带着挖些下锅的野菜,再拾掇些甘草喂驴。杜平复是家里的长子,天没亮便起床忙活了起来,做些酥油饼子,大麻糕,虾饼,蟹黄小笼包,和豆腐花,一并装进笼屉里保温,再带些碗筷,挑着担,到前街去摆地摊。

    “早些回来,莫要贪晚!”急忙从厨房间走出来的女人,面容姣好,乌发盘髻,一双珍珠小耳环让这个年轻的少妇更添几分娇俏。只见女人将一块白色的帕子系在杜平复的脖子上,见老实憨厚的杜平复“嘿嘿”傻乐呵,女人羞红了脸,啐了一口后,折身朝厨房间走去。

    就在转身的时候,却看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