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中。
“你来景州多久了,”
”刚来不久。“
”为什么要做水匪,“
”做这行来钱快。“
桓洵皱了皱眉,继续问道:你当真不认得我了。
蝶眸扑嗤一声笑出声,她旁边的金漠南戳了戳她的胳膊,向她挤了挤眼,小声提醒,“头儿,这可是景州的刺史府,态度要严肃、
蝶眸收住笑意,面部表情一正道:大人,您都问了很多遍了,像您这样身份的人我那有幸高攀,最后再说一遍,我既不认识大人,也从未和大人见过面。
桓洵眼睛盯着她那张此时看来天真又好笑的脸,眼神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的眉心隐着一朵浅红色的花,跟肌肤的颜色几乎一致,由于蝶眸肤色白透晶莹,那朵花才稍稍露出了点轮廓。
桓洵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面前的那几个人,说道:几位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在我景州地界内横行,依律当斩去你们的手足,免得你们以后再为非作歹。
他话音不重,清清淡淡的,只这话里的意思就未免毒辣了。
六个人同时张大了嘴看着桓洵,不敢相信他说的话,蝶眸眼一瞪,只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指着桓洵道:你有什么资格随意处置我们。
桓洵道:就凭我景州刺史的身份足已,
蝶眸心头一震,刚被他钳制住 的时候,她从未想过他这样的翩翩公子会是景州刺 史。
她垂下手,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道:你就是桓洵。
桓洵笑意乍开,“你终于记得我了。”
话音刚落,他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利刃已逼近眼前,这样的突袭让桓洵一下懵了,忘记了怎样防御,任由蝶眸的刀划破他的衣衫,刺 入他的心口,血浸湿他的衣袍,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像 一朵朵盛开在夕阳下的彼岸花。桓洵脑子里晕眩疾痛混淆纠缠,他倒地时,触翻了桌子,响动惊动了外面的护卫,转瞬屋内涌进来了许多人,嘈杂声,打斗声,慢慢地,他都听不到了。
桓洵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的清晨。
屋中银炭红旺,温暖如春。
桓洵勉强支起疲惫的身体,在旁伺候的小丫头紧着拿了个软枕垫在他的背后。
灰色的厚实棉帘被人挑起,楚江篱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见他醒了,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她走到床边依着桓洵坐下,将药先吹凉些,再舀起一调羹放在他的嘴边,温柔地说道:二师兄,这药可是我亲自看着熬了几时辰呢,你一定要把它全部喝光哦。
她半带赖娇的声音柔软的似要滴出水来。
却不想,桓洵把那碗药一推。
身子一歪,闭上了眼晴,楚江篱转身对那伺候的小丫头说:你先出去。
小丫头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听话地行了个礼,就走了出去。
楚江篱站起来将那碗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复又回过身去,碧色瞳孔泛着雾气。
“二师兄,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比不过那个如今要杀你的女人。”
桓洵睁开眼睛,坐起了身子,锦被一滑,裹着纱布的赤精上身暴露在了空气里。
他幽泠地问道:江篱,你实话告诉我,眸眸现在人在何处。
楚江篱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语不成调地说道:她,她,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桓洵一手拽住 她的胳膊,眼里带着恳求地看着她。
楚江篱甩开他的手,发狠地说道:二师兄,你一向最了解我的个性,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我会对她怎样,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也不会让你如愿和她双宿双飞。
她揪帘而去时,风趁机钻了进来,吹得炉中炭火火星乱浮。
桓洵撑着身子下了床,拿起衣架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帘子一动,又一人走了进来。
袁行涯站在门口看着他的举动,已是知晓其意。
他晃悠悠地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了下去。
瞅着桓洵的那双眸子含着几分不解。
桓洵边穿衣边问道:你今日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袁行涯开门见山地说道:幕容姑娘现在已经安然无恙了。
桓洵猛地把目光投到袁行涯身上。
袁行涯支着下鄂,带着几分玩味地说:我说你这个人也恁死心眼了,两位女子都是倾城殊色,要说那楚姑娘还是你小师妹。总有些青梅竹马的情分在里面,如若是我,这齐人之福是享定了,闲情之佘,一人添香,一人砚墨,想一想都甚觉惬意,这一点你应该和你父亲学学。
桓洵瞧着他道:她在那里。
袁行涯做了一个很挫败的表情,狭长的眼睛里窜出几缕火苗,“你的小师妹今天能下得了如此重手,跟你脱不了干系。”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他人替我操心,现在,重要的是她在那里。“桓洵道。
袁行涯站起身来,说:你跟我来。
雪沫横飞,踏陌穿 巷,袁行涯带着桓洵来到一处偏静的所在,木扉半掩,常年绿翠的藤蔓长势极好,从墙内延伸到了墙外。
进得院中,堪堪三间精简的竹屋。
推开东侧倚栏的一间竹屋房门,清馨香芷,帘幂重重,越过重重帘幂,镂花鸳鸯画床上,蝶眸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小巧如白玉瓣的脸晶莹剔透格外苍白,淡墨色的眼敛像细细的弯月,拢孤成一条线,少了往日的意气飞扬,此时的她,格外令人疼惜。
袁行涯拉开盖在她身上的锦被,拉过她的一只胳膊,将中衣袖子往上一褪,绕是桓洵一贯的淡漠清泠,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也不禁惊住了,瞬间怒到了极点。
“昨天我把她从地牢里救出来的时候,就把她带到了这里,当时为她换洗的婆子说,她的全身都是这样的伤口,”
袁行涯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楚姑娘也是个可怜人罢了,你就不要再怪她了。
前边半句直戳得桓洵一阵心悸,后半句就像空气一般,被轻易地忽略掉了。
桓洵坐在了床边,手抚上蝶眸的脸,或许是在伤病中,她眉心的那朵红色彼岸花越发地突现出来,娇艳欲滴。
“彼岸忘忧散,“他心里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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