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之地,地势险峻,道路崎岖,易守难攻。
其境与景州西部衔接,由于地偏蛮夷之族混杂,近些年,经北绥挑唆,屡生叛逆之事,都被桓温强行镇压下去了。
自从北绥皇帝贺兰慎登基后,益州牧成炀更是与北绥来往频繁,这让桓温孰难再忍。他上书朝延,坚决要收复蜀郡,让南方彻底统一,南缙王室对此提议犹豫不决,桓温不再理会朝延,飞马传书,让景州刺史桓洵率兵先攻入益州。
桓洵率得五万大军先占据了益州下辖的忆陵。
益州牧成炀闻得此消息,从容城调来三万精兵增援。
益州山路奇多,每日大军不过行得数十里,还要与叛军做正面周旋,人马疲劳不堪。
这日,桓洵下令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
要想彻底收复益州,决非易事。
桓洵坐在主帅营帐中,一身玄黑的铜甲战衣在火把的映衬下,泛着泠丝丝的光亮。
明月玉雕似的脸经了霜寒日晒,变成了小麦色,棱角分明,显得硬朗刚毅。
营帐里几个人带着凝重的神情,一同瞅着摊在军案上的地图。
刚刚探子来报。说是成炀已从容城调来三万精兵前来增援。
已经在路上了。
袁行涯指着地图上标识的位置 ,从容城到他们现在所处的安县,是一条直线,中间只隔了一个宁县,他手指往安县旁边一偏,侧脸看着桓洵道:五少爷,我们若在此偏离安县三十里如何。
桓洵凝视着他所指的那个位置,心里登时明白了袁行涯所思所想。
他命令副将原敖立即整顿大军,连夜往安城东北面退了大约三十里。
自他们到益州以来,一路行来,并不顺利,五万大军在各种大小冲突中,已经折损了千人。
人马都已是疲备不堪。
若是这次与成炀的精锐之师正面交锋,桓洵心里还真没多少打算能拼得过成炀。
避其锋芒,休养生息。
然后才能一鼓作气攻下容城。
到了新的安营地,桓洵脱下那一身重重的铠甲,换上家常的青衫布衣。
入夜,各种虫鸣此起比伏,他走出营帐,周身沐浴在月光下,他想念,那夜,也是这样的月光下,她白衣纤姿,笑颜嫣然,舞亦倾城。
他抚着手腕上那串用相思豆串成的手链,不由得苦笑,青青子衿,悠 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她每次都是以这般决绝的方式而离去,他应该恨她的,却是越想恨她,就越想念,渐渐地,这想念刻到了骨子里去,把那点恨的位置全占据了,剩下的就只是想念,相思。
还好,他记忆力一向不错,和她在一起的点滴,他都记得分毫不差。
只是,他多想,那些回忆里的每一次和她在一起的经过都可以再发生一遍,至少,如今想起来,不会觉得那些时光是谁杜撰出来的。
稀薄的雾平地而起,看来明日又是霜满径。
一练明月斜斜挂在天边,寂寥而忧愁,染得桓洵眉梢也挂了轻愁。
满地月华中,一个人缓缓从暗处走出来。
地上拉长的影子触到了桓洵的影子。
桓洵顺着那道暗影望 过去,眼里露出警惕,暗暗握紧了寒影剑。
突地,那人甩出一道红绡纱练,试图绕上他的脖颈,被他躲了过去,第二道,第三道,一道比一道来势凶猛,层层纱绡在他的周围飞舞,他人被困在中间,他拔出寒影剑,愠怒道:江蓠,不要再闹了,不然我不客气了。
他不说还好,话一说完,红色纱绡势如飞蛇,越逼越紧,桓洵忍无可忍,寒影泠光似电,团团朝纱绡削去,被撕碎的红绡如同浮动在风里的落花,无助地飘坠到地上。微寒的雾光里,楚江篱还是一惯的彩羽霓裳衣,衣上彩绦翩飞,过分白皙的肤色在月光下近乎透明,碧瞳湛泠,一双丰润的红唇似笑非笑地抿着,像一株夕阳下的曼陀罗花,艳丽妖魅。
作品做了调整,呵呵!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