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丝竹之声靡艳,歌女唱得也都是些辞藻艳浮的曲调。
她一下子懵了,芙蓉楼从外面看只是比别的画楼高大了些,没想到进来后,九曲回廊,房屋纵深,真是别有洞天。
刚才那位公子去了何处,恐是难找了,唉,反正都是偷,偷谁的还不都一样。
只是,她这个形象,实在是,没走几步,肯定就得让人给轰出来。
那身许久未换的衣服,莫说近嗅,就是她往这儿一站,自己个儿都能闻见那股子酸腐之气。
她正站在这暗影的墙根处踌躇,这可如何是好。
一个女人突然就闪了出来,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身材丰硕,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去了,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看不出美丑,身着紫桃红的对襟小袄,下穿一条大红色的裙子,头上插着五颜六色的大花,艳俗不堪。她伸出一根肥粗的手指,指着蝶眸吼道:又在那里偷懒,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蝶眸低着头,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那女人一把揪住了她的耳朵,骂道:作死的,敢在我凤三娘的眼皮子底下偷懒,我看你是骨头痒了,想挨打了是吧。
这女人下手忒狠,蝶眸咬着嘴唇忍下痛楚,口中唯喏道: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三娘就放过我吧。
凤三娘又狠狠地揪了一下她的耳朵,才松开了手。
这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满脸焦急地说道:三娘,不好了,华公子最喜欢的乐伎锁烟姑娘病了,华公子正在那儿生气呢,趁着酒意说是要砸了芙蓉楼呢。
凤三娘一听,哎哟一声差点没忿过气去,这华公子年纪虽不大,但在江州谁人不知他手眼通天,就是江州刺史见了他也礼让三分,这位做事一向锱珠必报,以前江州开药铺的武氏兄弟送了一批假药到闲鹤山庄,被他发现后,武家药铺在短短数日内便销声匿迹,武氏兄弟也不知所踪,听说是被他下了暗手,尸体扔到荒山野岭喂野狗了。总之,是众说纷云。
想到这儿,凤三娘浑身都哆嗦起来,一身的肥肉跟筛子似的抖个不停,带着哭音恨道:那个锁烟小蹄子,怎么早不病,晚不病,这个时候病啊,今天就是拖也得把她拖起来,就是死了,也得死在华公子面前,才算完。
蝶眸摸着红肿的耳朵,凤三娘的话她是一句没落地听了去。
见她如此视人命为草芥,真想左右开弓给她几个耳光,好好教训她一番,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那小厮急得没法。一直催促着凤三娘,“您倒是拿个主意不是,若是惹怒了华公子,芙蓉楼上下可都得跟着遭殃。“
凤三娘拿帕子抹着眼泪,全然没了主意。
蝶眸头一仰,朗声说道:鄙人不才,倒是会些琴曲,或可救芙蓉楼。
凤三娘吓了一眺,也不哭了,刚才没仔细看她,只觉得是那个下人在偷懒。这会仔细一瞧,分明没见过此人。
来头土脸的,也看不清来路。
她惊讶地问道:你会弹琴。
蝶眸点了点头。
凤三娘心一横,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吩咐小厮道:去给他换件衣服,等会就让她出场了。
小厮有些不信任地看了看蝶眸,带着她去了。
凤三娘双手合十,不停念着阿弥陀佛。
祈求佛祖保佑 芙蓉楼平安无事。
作品做了调整,呵呵!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