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洵避开她寒肃的笑容,望向城楼之下北绥的叫嚣声,一个旋身对着桓洵行了个军礼道,二哥,我想会会这个广武将军褚融,桓渊本不舒展的眉头又往中间挤了挤,桓洵不待桓洵说话,语气坚定,请给五弟一个机会,桓渊见他如此坚决,也不好再拦,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你当心这个祝融,此人力大无比,一身蛮力,适合智取。桓洵紧握腰间寒影剑,与蝶眸擦身而过时,眸光一掠,无须过多的言语,眼中满满的温柔洒落在蝶眸的身上,密密匝匝得紧紧实实地包围着她,这就是他的决定吗?她鼻头一酸,眼眶一热,对上桓洵毫不掩饰的千般怜惜,有多少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也说不出,道不清,到了最后,竟只有两个字,“小心。”
城楼之上,蝶眸的身子不由得有些发抖,她双手紧抠着石栏,脸色有些发白。
在北绥时,广武将军褚融就名躁天下,他手中的混元锤呈瓜形,重六十佘斤,锤上布满倒刺,轻轻刮一下就能撕下一片皮肉,便何况以他的力气抡砸起来,着实让人心颤胆寒,
桓洵银盔白马,玉面清俊,风神松朗。褚融紫膛面色,虬鬂横生,一双铜铃似的虎目杀伐狠绝,竟是没有一丝人气的。
北绥国的将士们见南缙竟派出了这么个玉面儒雅的书生来应战,俱是一愣,随即大声吵吵道:南缙莫非是黔护技穷了,没有人了,让一个斯文书生来应战,是不是也太看不起北绥了。
褚融气得脸色黑中带红,大着噪门冲城楼上的桓渊吼道:刺史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俺虽是个老粗,到也知道旗鼓相当这四个字怎么说,刺史大人还是另找个人来和俺比划吧。说完这话,再看看迎面而立的桓洵,越看越发的别扭,嘴里泠哼一声,极是不屑。
桓洵瞅了褚融一眼,腰中一道泠光渗出,寒影已然出鞘,此剑比起混元锤轻巧了不知多少倍,褚融还在忿忿不平中,桓洵连人带马闪电般冲到了褚融身边,褚融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抡起混元锤砸向桓洵,桓洵一个侧身从马上跃起,轻灵灵地躲了过去,褚融虽久经沙场,但却是有勇无谋,他最大的胜算凭借的就是他的一身蛮力。桓洵估摸到了褚融的弱点,着力攻他的下盘,那褚融浙次落了下风,额头上泌出了一层细汗,口中咿呀叫个不停,桓洵不欲与他做过多的缠斗,寒影如蛇般婉延,光转迷离,褚融只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刚刚明明只有一个桓洵,这会儿,愣是多出了好几个,虚虚实实之间,难辨真假,急得他手中重锤乱抡乱砸,桓洵见他乱了阵角,泠然一笑,剑如长虹般刺向褚融喉头,正在这当口,一支白羽泠箭嗖嗖破空而来,直逼桓洵后背。蝶眸远远瞧见,惊呼出声。袁行涯大喝一声,小心后面。桓洵看都没看,依着声音,扔出剑鞘,剑鞘与泠箭相碰,擦出一丝火光,寒影锋刃切入褚融喉咙,鲜血喷涌,一声闷响,褚融从马上翻了下去,瞪着铜铃似的大眼,好似不相信他就这样死去。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众人还未反应得过来,幕容曜手中弓弦拉满,指着桓洵,数支白羽箭连珠而发,箭箭不离桓洵要害,都被桓洵避了开去,桓洵武功虽说不弱,体力毕竟有限。此时,桓渊竟命令随桓洵出城迎战的士兵撤回了城内,蝶眸恨恨地看了一眼桓渊,候门仕族里的兄弟骨肉之情竟凉薄至此,她再顾不得许多,足尖点地,从城楼上飘飘落下,大声呼叫着:爹爹,爹爹。幕容曜听着这熟悉的叫声,迟迟不再发箭,眼中惊诧不已。蝶眸极快地跑到桓洵与幕容曜之间,眼中泪水急流,分不清是看见父亲的喜悦,还是为桓洵处在生死之际的心痛。
蝶眸扑通一声跪在幕容曜马前,哀求道:爹爹,女儿从小到底都没求过你什么,女儿今天求你,就放过他吧。
幕容曜收回弓箭,扫了一眼桓洵,又看看蝶眸,不置可否,过了半响,他才沉声说道:要我放过他可以,你必须跟我回北绥。
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始终又要回到原点,她心里苦涩,但只要活着就还有再见的那天,所以,她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眼桓洵,示意他离开,桓洵亦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眼里有不舍,有温柔,有痛楚,有矛盾,他策马回身,转身入城。幕容曜看着眼前的女儿,将近半年未见,她比起以前更显消瘦了,眼角泪痕未干,神色凄苦,真是让他又怜又疼,也不好再说重话,只叫人扶了蝶眸下去安置。
今日之战,损了一员猛将,荆州实力不可小觑,再耽搁下去康州援兵若是到来,恐怕更不好应付。
于是,挥手撒军。
作品做了调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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