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只得抹了泪,强打精神。
就如此刻,这宇文镜身边的得力助手还巴望着他的示下。
她说:“好吧,我来说。我查看凉州留存的城邑图,重在地形和防御,但城内街道零落不全。你们按照原来的地图搜查街道,许多地方搜查不到。我在绘制新的地图,像织布的经纬一样密密麻麻的将街道一一标列,定然能将所有街道尽数呈现。但是,时间不够。我有一事求将军……”
“夫人请说!”
“将兵力从城防撤离,集中搜寻大小街道,特别是近十年来新建的地段,这些是地图上没有的地方,之前搜寻遗漏的地方。”
“是!”玉麟爽快地回答,他现在知道齐王为何让自己听伽罗的了,她是比自己要高出一层。
二人还在说话,一支利箭“嗖”一声飞过来,正正落在二人之间的朱红立柱上。箭尾上一条布带还在“嗡嗡嗡”的共鸣声中晃动。
“凉州治安真是非常槽糕啊,从前也经常有这种事吗?”伽罗问。
玉麟一边解开布条一边说:“不,恰恰相反,从杨柳舒将军镇守凉州开始,凉州很太平,可以夜不闭户。只是最近……”
“如果我没猜错,劫匪找上门了是不是?劫个小孩过去总得图点什么吧!”伽罗又说。
玉麟立刻将布条呈给她,果然,劫匪找上门了,说是要交换人质。他们将小公子送还,同时,齐王释放伽罗。
伽罗咬着嘴唇,紧紧握住布条。她不想让玉麟看出她的狂喜,她不但知道孩子安全也知道他现在在谁手上。谁会不惜突破重重防守一而再地潜入齐王府邸只为救她伽罗?还有那布条上的几个字,就算再凌乱她也认得出笔迹。
历经艰辛,伽罗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他真的活着,就在凉州的某处,担忧着她的安危。
第六十五章酒、伽罗、龙吟剑
八月初八,这天,天气大好。红日高照,万里晴空。
王彧兴致高,决定教小宝游泳。
他在洗澡桶里装了三成水,然后将小宝脱光了扔到水里,只用自己的手掌将小宝的头托出水面,保持他呼吸顺畅。
小孩天生爱水,一点也不怕,在水里踢打着四肢像只快乐的小鸭子。
“有天赋,不像个鲜卑旱鸭子,让本将军好好教你,将来为你父亲掌管龙战船。”
原来他还心心念念着自己交给宇文镜的龙战船。刘英和严铮蹲在一旁看他捣腾,直摇头。
“你说大将军等会儿会不会带小宝去骑马?以后好统领铁骑旅?”刘英转头问严铮,严铮虽是个校尉,比刘英都督的官阶低三级不止,但他头脑灵光,斥候细作等等难事,都是他来做。他想了想说,“不会吧,人说走马鲜卑儿,这小子长大了自然会骑马,只怕比你我都骑得好……再说,这么小的孩子去骑马,还不得晃散喽?”
王彧全听在耳里,却由得他们乱说。他拖着小宝的头从这边游到那边,又从那边游到这边,小宝游得欢畅,他也呵呵地笑。王彧不亦乐乎,真比那个水里嬉戏的小孩还开心。
“你说将军是不是舍不得这孩子了,等齐王那边回信来,我们也该将这小东西送回去了。”
刘英又对严铮说,严铮撇撇嘴,昨天夜里是他去刺史府送信的,还看到了军师,大家都感觉到,将军和军师团聚的日子不远了。
他站起来,走到王彧身边道:“将军,和军师团圆后让军师给你生十个八个的,不要舍不得了!”
“哎,就怕没有这个漂亮啊!”显然是对自己的长相不如对宇文镜的有信心,王彧长长叹口气。严铮眉毛跳了跳,心道:这算哪门子叹息?
刚从厨房出来的乳娘周四娘看到他们又在玩小公子,立马飞奔过来,从水里捞出小孩,擦擦干净用棉布裹上,一边忙一边训斥道:“你们闲着没事也别这样玩啊,真是作孽啊!”
“游游水没事吧,看看他多高兴!”王彧不服说了两句,惹来周四娘眉毛一横。他赶快擦手退到一边,心里骂自己不争气,响当当的一代名将,当年怕安鉴之,后来怕伽罗,现如今连这恶婆子都不拿他当回事,难道就是因为她给这小屁孩一口奶吃?
北周大成元年,南陈太建十年,八月十五日。
清晨的雾气还在水面上恋恋不舍,太阳的金光穿过云层,落到数落的莲叶上。最边上的一簇紫莲开了一半,露珠从花瓣上滚落,咚一声落入池塘。
伽罗起得很早,她疾步穿过池塘的曲桥。她要去找玉麟,因为听说昨天夜里他和劫匪又联系上了,想来互换人质的事情也该定了。
玉麟就在桥的另一头,见到伽罗,他上来禀报,说是齐王找她,有要事相商。
伽罗犹豫了一下,玉麟没等着回答,就要带着她前去。
“玉麟,”伽罗试探着问,“小公子的事情……”
“王爷已经安排好了,您不必多虑!”
安排好了?何为安排好了。是准备好将她送还王彧,换回勇儿?或是干脆将她和勇儿一起留给王彧?
伽罗自嘲,这怎么可能?如今王彧出逃,犹如放虎归山,宇文镜应该恨不得赶快擒住他,或者更狠绝些杀了他了事。
想到这里心中不祥袭过,她不想去见宇文镜,反倒是想立刻躲起来,细致筹划怎么救王彧和勇儿才好。
玉麟没给她机会。左右三个侍卫围着,将她押着穿过池塘,回廊,绕过假山瀑布。
假山后是一片竹林,竹林很大,里面是一番新天地。
薄雾进入竹林变得厚了、浓了,清晨的日光不能直射进来,只在清风摇摆的竹叶间透出一丝绿光。
真是个幽静清凉的地方,要是有一方台,一壶毛尖茶,那就更好了。伽罗心想。
风来,雾淡,流雾的那一头,一个身影出现,他坐在案边,提起茶壶,碧绿的茶水叮叮咚咚地落到骨瓷茶杯里,没有琴,却似点点琴音。
那是宇文镜,他同样是素净的白衫,却不是箭袖骑装而是从前常穿的汉家广袖衫,翩翩然的闲适。
他垂着眸,嘴角噙笑,察觉到伽罗地到来,他沏好茶,推到桌案对面,然后捧起自己那一杯慢悠悠地说:“过来坐吧!”这句话云淡风轻。
伽罗不适应这样的他,不自然地走过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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