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本王说话算话,这是解药……”
萧君瑜站立起来,接过宇文镜手上的白瓷小瓶。解药就在瓷瓶里,只要饮下解药,他便不用再忍受每月一次的蚀骨疼痛,从此重获自由。
他一咬牙,将瓷瓶顺手一扔,瓷瓶飞出船舷,转瞬淹没于滚滚波涛。
“我身为黄金阁主,想要解药自己难道找不到吗?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可别说得太绝对!”宇文镜转身直面江风,字字说得阴冷。
“我要见尉迟辛夷,我当面和她说!”
直到萧君瑜乘小舟离开,宇文镜耳畔仍然回想这他最后的那一句话。萧君瑜为见尉迟辛夷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世间自有情痴。
“世间自有情痴……那是因为生命还给了他当痴情的可能。”
宇文镜淡淡一笑,那笑容很快便淹没于江水反射过来的冷光中。
太建九年七月,周军步骑以重兵第二次围困秦州城。与三个月前不同,秦州陈军临阵换将。新将领指挥不力,坚持半月后,秦州沦陷。
这是一个转折点,此后不到一月,陈国在淮南各地的守军相继失守,战火很快集中到寿春方圆三百里的水陆上。
周军并未掉以轻心,因为,看似突然一面倒的胜利,但陈军实际的兵力损耗却甚微,甚至连传说中的龙战船和铁甲旅都没见着影。
寿春陈军并未担心,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建康台城已经不复往日。伽罗病后,她所掌管的情报网络效率大打折扣,太子监国的消息刚刚送抵寿春,而太子挂帅亲征的消息还在路上。信使快马加鞭,日行千里,可叹必经之道的秦州已在周军掌控。
宇文镜说,单就兵家之道,我们对王彧,很难取胜。
这句话说在丹城攻克的捷报刚刚传来之时,说完这话,齐王离舰登陆,亲率五千骑兵突袭陈军在淝水岸的大营。以陆战配合水攻,攻打寿春。
众将仍在愕然中。周军连日来所向披靡,齐王何出此言?就连此刻五万水军顺风顺水已近寿春水域,波涛在耳也如凯旋之乐,还有什么能阻挡?
轰隆隆的巨响突然回响在峡谷间,首当其冲的感觉是洪水来了,众人伸直了脑袋望向上游。上游正是周军来的方向,没有堤坝,不会被陈军使计泄洪,更何况连月晴朗,哪里会有山洪?
奇怪的现象发生了,有士兵惊恐地发现江面的水位迅速下降,还来不及向主帅汇报,前方又是轰轰轰的巨响。因水位急速下降,本来绘制的水道图已然不准,不少重楼战船触礁,有些船只撞裂,有些已经侧翻。可怕的不是搁浅翻船,随着水位继续下降,有三五艘巨大的朱漆船体露出水面,接着又是三五艘。那些密封的足有十丈高的椭圆形“船体”犹如藏匿在水底的怪兽,被惊扰后愤怒地睁开眼睛。
周军的水军将军王轨,从军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机括,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战场。那些“怪兽”浮出一半后,露出水面的部分被从内打开,密封的船舱在片刻后消失,椭圆的舱体变出正常的甲板,高高桅杆树立,风帆蔽日,巨型战船赫然立于水面。
“这……这……”王轨惊恐,他所在的旗舰高六丈五,长十五丈。可他站立船头昂视,只能看见对面敌方战船的风帆上大大的“陈”字,那风帆已经将天空遮了大半。
对面高高的甲板上,一位蓝衣银甲的将军扶着重剑笑盈盈地俯视着他,他短短的头发飞扬在江风里意气风发。他的脚下,钢索正在垂下,蚂蚁样的陈兵沿着钢索迅速登陆到旗舰上来。
此人正是寿春大将军王彧。
真像是见了鬼,又如遭遇天降神兵。周兵大多腿软了。
淝水战场下游两百里,正是寿春军大营。
黑夜,劲风,有悾悾声响呼啸在江面。一片云开,雾蒙蒙的月亮照出江岸一片暗沉沉的蒙光。不若江水凌凌,那是数以千计的乌铁铠甲,铠甲和出鞘利刃的寒光落入陈军前哨的眼睛。
敌兵出现。
前哨划开火折,点亮哨塔顶端的火盆,一瞬间,接二连三的火盆被点燃连成一条线,直通一里之外的陈军大营。
既然已经暴露,宇文镜拔出龙吟剑高声命令:全军,杀入陈军大营。
混乱,血战,从王彧手中夺一寸土地都是鲜血的代价,哪怕是个不过几千守兵的大营。
宇文镜得到的信报是陈军主力早在清晨出发,此刻营中空虚才对,可他们战得异常艰难。
宇文镜御马在大营中横冲直撞,手中的龙吟滴着热血。
粮仓辎重着了火,一个又一个的营帐着了火。有人从营帐中逃离,仓惶的在马蹄间奔走。宇文镜冲撞在仓惶的人流里,举着剑拼杀,突然一个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一个走神,空中的飞矢迎着面而来。他侧身避开,却没能避开随后而来的另一箭。一箭狠狠射入他右背,他一个不稳滚下马来。
随后的副将跳下马,护在他面前喊:“殿下,情报有误,敌军人数太多,我们要赶紧撤退!”
宇文镜没有答他,直起身来。拨开副将的阻挡径直走到前面。
高高竖立的火盆后面是半个未倒塌的营帐,他一挥剑,吱啦的破裂声后,营帐倒塌,一人立在其后。
鹅黄的衣衫,星目绛唇。她看着他,沉沉静静,犹如一幅画,没有激越的情绪,更不似从前几次刻骨的仇恨。
“伽罗,王彧怎么能让你在这里?”突然的心软,他忍住自己要去为她理好耳边乱发的冲动,想要这时该说点什么,结果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阿彧待你好吗?”
“嗯……”有什么话在她唇边停住,宇文镜看到她眼中的泪花,接着听到她这样叫他:“鉴之!”
突然的哗乱然后突然寂静,就在刚才整个大营已经重回陈军的掌控。刘英从暗处出来,他身旁的十几把长枪抵在宇文镜身后。
宇文镜转身过来,收起龙吟,道:“我倒都忘了,阿彧在秦州时就训练了一支夜军。暗夜战斗,是你们的强项。我轻敌了!”
太建九年八月十日,寿春陈军将淝水下游堤坝毁坏,上游水位急剧下降。事先埋伏的飞龙战船突袭周水军,大获全胜。
八月十三日宇文镜率轻骑三千突袭陈军大营,失败
-->>(第2/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