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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回应他的吻,回应,便点燃情绪,他淡淡的甜蜜转瞬变成不知满足的需索,气息紧密相连,灵魂也似乎出了壳紧紧相拥。
这次失控了。安鉴之的手穿过她半敞的衣领抚上她光洁的背,冰冷的肩膀被他炽热的手掌熨帖着颤栗。
窗外狂风呼啸,一扇窗户被风刮开,飞雪灌进屋,飞到二人头上……安鉴之的手停在她的背上,他将头深深埋进她的肩颈,就这个姿势,仿佛地久天长。
许久,安鉴之在伽罗耳边说:“明天我陪你去,你不要担心,阿彧会没事,你也会没事。”
她恨他的机智更甚恨他的刻薄。她在想什么他总是一清二楚,她就这么被他吃得死死的。
安鉴之为她理好衣领,将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肩上。觉得不够暖和,又取了件厚衣服裹在她身上。
“要是遇到危难的是我,你是不是也这么焦心?”
那样明显的醋意,伽罗却没听进去。她任由他摆布,一直静静凝视他,将他看到心里,刻到骨上。就是不愿离去。
“怎么?睡不着?那我们喝茶怎么样?今天新买的紫砂壶,刚刚我正在试着呢。”
他笑了,惯有的云淡风轻。伽罗坐在火盆边,看他长长的手指拿起茶壶,透亮的茶水叮叮咚咚落入茶盏。他说,这个茶壶怎么样?放在我们那间小屋里也不占地。闲暇时泡一壶茶,在竹林下发一天呆,这日子就更加美妙了。你不知道吧,什么琴剑无双,其实我最爱发呆,神游万里,美妙无比。
哦,这是空山新雨故事的第二回,主角安鉴之和伽罗,牵手从布满青苔的台阶散步归来,泡一壶茶发半天呆。
伽罗笑了,点头说,很好,我喜欢毛尖,不浓不烈清香宜人。
安鉴之的笑容浮在脸上,不在嘴角也不在眼睛。伽罗也看懂了他,他同样担心明日之行凶多吉少。
夜还深沉,风雪稍歇。喝了茶不到半刻,伽罗便趴在桌案上沉沉睡去。那壶不是茶,而是名为“七叶神”的草药,饮之睡得安稳。
安鉴之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从床头的衣柜里拿出包袱,翻出早就准备的贴身软甲仔仔细细穿上。再套上一身素色胡服。他紧了紧束腰,绑上手带,将衣袖紧紧压在手臂上,再扩臂试好衣衫的松紧。一切妥当,他拿起“龙吟”,轻轻掩上门。门缝合上的最后一刻,伽罗依然安安静静躺着,玉兰花样的脸上有微微笑容。
多年以后,伽罗回忆安鉴之这天的举动,依然不明白他的选择。安鉴之做事素来深思熟虑百无一疏,可是这次,他在完全没想好退路的情况下不管不顾地一往无前,简直热血上涌冲昏了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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