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和丁忠从山上回到山庄的时候,已是午饭时间,因为石槿柔已恢复了女儿身份,因此她已搬至了后宅居住,并在后宅用膳。
吃罢午饭,石槿柔正欲小睡片刻,还没等她躺下休息,被庄主夫人派来临时伺候她的丫鬟便匆匆进屋禀报:
“启禀小姐,有个叫水生的在外面求见!”
听此禀报,连日来石槿柔一颗悬着的心瞬间踏实了一些,她连忙起身,穿了外套,在那名丫鬟的引领下去了外宅。
乍见到一身女装打扮的石槿柔,水生楞了一下,不由变得拘谨起来。这也不怪水生,自从石槿柔随父亲到义安之后,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都是男装打扮,以至于到后来,府里府外的人们都习惯性地称呼她为“公子”了。
石槿柔本想喊声“姐夫“逗逗水生的,但看到水生已经拘谨的样子,不由立刻收起了玩笑之心,认真问道:
“水生,我父亲的情况如何?可安顿好了?”
“启禀小姐,岳丈老爷一切顺利,现已在京城安顿好了!”拘谨的水生不由又用到了他“独创”的对石原海的称呼。
石槿柔长出一口气,莞尔一笑问道:“府邸在何处?是买的还是皇上赏赐的?皇上召见父亲了吗?”
“水生出来前,皇上还未召见岳丈老爷。府邸是原来的隋府,是大皇子赏赐给岳丈老爷的。”
一旁的丁忠听到水生一口一个“岳丈老爷”的称呼,几乎忍俊不止。
石槿柔并未在意,她继续问道:“隋府?隋朝云的府邸吗?”
“是,正是隋朝云的府邸。”水生答道。
石槿柔冷哼一声,接着问道:“还有吗?”
“大皇子不但赏赐了府邸,还赏赐了十来个丫鬟和小厮佣人。”
“共计十来个吗?还是仅丫鬟就有十多个?”
“一共十来个。”水生答道。
石槿柔凝眉不语,思忖着大皇子的其中用意。
水生接着说道:“岳丈老爷很受大皇子和六皇子重视,听卢师爷说,岳丈老爷抵达京城的时候,吏部的吴阁老和户部的严阁老亲到城门处迎接,而大皇子和六皇子殿下在吏部亲自召见了岳丈老爷。”
“为什么听说?你未在一旁跟随吗?”
“没有,在城门处,守门的军士传冉将军号令,只让岳丈老爷和卢师爷步行进城,我和义安县衙的那些衙役兄弟们被留在了城外,后来我们又被安排到了驿馆歇息,直到第二天,我们才接到召唤去了隋府,不,是咱们的石府。”
石槿柔不由追问道:“你是昨日离京的吗?”
“是!”水生的表情和语气不知不觉自然了很多。
“那在京城的时候你可见过冉将军?”
“前日冉将军到府中拜望过岳丈老爷,因此见过。”
“冉将军和我父亲都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岳丈老爷没说。”水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听卢师爷说,岳长老爷抵京的时候,冉将军也去迎接了,而且,冉将军还特意问到了您,问您何时进京。”
石槿柔微微一笑,问道:“还有其他情况吗?”
“有,武岳侯一家于前日抵京了,太夫人、武岳侯夫妇,还有世子都进京了。”
石槿柔一愣,随即想起太夫人要去给太后祝寿的,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想到石孝弘也去了。”
“太后是明日的寿辰,昨天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岳丈老爷正准备寿礼呢,而且,还说晚上要去看望武岳侯和太夫人呢。”
石槿柔忽然有些怅然若失,一种被“忽略与轻视“的感觉涌上心头。
“自己虽然结识了很多‘贵人’,甚至还成了这些‘贵人’的座上嘉宾,可终归,自己身份地位与他们相去甚远,诸如太后寿辰这样的高规格场合,自己是没资格参加的。别说六皇子与太夫人,就是与石孝弘相比,自己也是微不足道的。”
“我乃隐王之后,有朝一日,我定要一飞冲天,令他们再不能也不敢轻视!”石槿柔暗下决心。
尽管石槿柔特意克制,可她眼睛中的失落仍被丁忠察觉到了,于是丁忠立刻插口向水生问道:“卢师爷现居何处?和老爷同住吗?”
“不是,岳丈老爷在咱们石府后街巷子里为卢师爷购置了一处院子,两进的,供卢师爷一家居住。”
“你回义安了吗?卢师爷是不是也委托你去他家报信?”丁忠继续问道。
“我从京城直接来到此地,还未回义安呢。卢师爷的确委托我去报信的。”
石槿柔说道:“你吃过午饭了吗?若没吃,在此吃过之后就尽快赶回义安吧,通知秀荷、小怜他们,可以雇车进京了。我再央求狄庄主派几个人护送她们。”
丁忠笑道:“小姐放心,不必麻烦狄庄主,鲁县令自会安排,属下不信他不派人护送。”
石槿柔何等聪明,她立时明白了丁忠的意思,丁忠是在提醒他:不宜让人知道她与飞云山庄的密切关系。
于是,石槿柔对丁忠歉疚一笑,点头说道:“是啊,鲁县令岂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是我太过小心了。”随即她又转头对水生说道:
“水生,我与丁伯在飞云山庄以及你来飞云山庄的事,万万不可对他人提起,你只说你是从京城直接赶回义安的就可以了,切记,切记!”
“不用小姐吩咐,水生晓得厉害,就是对秀荷我也不会提起此事的。”水生郑重说道。
石槿柔呵呵一笑,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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