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的哀怨令三皇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从感情上说,他又何尝愿意让自己的妹妹远嫁西域?从面子上,这件事更令他觉得有失颜面,甚为恼火。
他三皇子是谁?朝野上下,他虽不敢说自己是一手遮天,但若论起当今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有几人?他三皇子还是首当其冲,当仁不让的!
可尽管如此,他仍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妹妹,仍不得不要联姻匈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牵制西北军!
每每想到西北军,三皇子都是恨得牙根痒痒,别看西北军远在边陲,但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匈奴牵制,他若贸然以京畿守备军强夺皇位,那西北军便会在旬日之内杀到京城。
到时,以西北军军力之强大,灭掉京畿守备军,虽不能说不费吹灰之力,但也绝非难事。
两军之间的差距,单从皇上每年拨付给两军的军费开支上便可见一斑,京畿守备军的军费虽已不少,但与西北军比起来,连人家的零头还不到,在士兵数量和装备上,两军更是相差甚远。
论起两军的战斗力,则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西北军常年备战,而且与匈奴的零星战役几乎从未间断过,从将军到士兵皆是人不卸甲、马不离鞍,视战场厮杀如同家常便饭。可京畿守备军呢?军心涣散、训练懈怠,再加上常年安逸的生活和舒适的驻扎环境,令这支军队几乎毫无战斗力可言。
正因如此,三皇子才不得不忍气吞声求助于彪悍、野蛮的匈奴部队,因为只有有了他们的协助,他三皇子才可能有机会里外夹击,拔除掉西北军这根眼中钉、肉中刺!尽管这种可能依旧有些渺茫,但好过一丝机会都没有。
求助,是要付出代价的!为了皇位,这代价虽然大了些,但三皇子还是可以承受的,不就是割让几块穷乡僻壤吗?不就是把妹妹嫁过去吗?这些不算什么!成大事者,何必在意一时一地之得失?
所以,三皇子对七公主说道:“七妹,你放心,若三哥将来荣登大宝,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从西域接回来,然后让冉轶成娶你为正妻!他若抗旨,我灭他满门!”
七公主叹气说道:“既然嫁了,又何必回来?若你真心疼我这个妹妹,不如好好善待阿成!这样,我在西域也会心安的。”
三皇子实在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而且眼下他最关心的也不是这个,所以,他有些不耐地说道:
“好了七妹,莫要自寻烦恼!我来问你,今天下午有人禀报我说老六也去靖江侯府了,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不单是六哥,还有大皇兄呢。”
“怎么?老大也去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三皇子惊愕地问道。
“大皇兄并没亲自前往,他只派了一名护卫头领去给阿成父子下的请帖。”
“什么请帖?”三皇子追问道。
“邀阿成和靖江侯明晚去大皇子府做客,帖子上说,大皇兄特意召集了一批文臣,明晚要在府里大摆筵席,为阿成夸官,恭贺阿成高升!”
“冉轶成怎么说?怎么回复的?”
“他只是接了帖子,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也没写回帖,只给了送帖之人一些赏银便将那人打发走了。”
“哦?你可亲眼所见?”三皇子不确信地问道。
“当然,当时我就在旁边,六皇兄当时也在呢。”七公主肯定地说道。
“老六说话了吗?”
“还说呢,我觉得阿成和六皇兄并不像外面传闻的那样亲密无间。”七公主说道。
三皇子眉毛一挑,不由问道:“七妹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看到有什么不对了吗?”
“嗯,先是下人向阿成通禀六皇子来贺的时候,阿成并未前往迎接,这还不算,六皇子进入会客厅的时候,险些绊倒,阿成不但没去搀扶,居然还嘲笑六皇兄走路不稳,说六皇兄是不是……”说到这里,七公主的脸不觉红了。
三皇子着急地问道:“是不是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七公主埋怨地看了一眼三皇子,咬咬嘴唇说道:
“说六皇兄是不是……被人掏空了身子?”
三皇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冉轶成以下犯上,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当时六皇兄神情极为尴尬,但见我也在,终于忍着没有发作,本来是前来恭贺阿成的,结果,恭贺的话一句没说,反倒数落了阿成几句。”
“哦,老六都说什么了?”
“六皇兄对阿成说,‘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思,如今你做了御林军统领,你以为你就能如愿了吗?靠山没找到呢,就已经开始目中无人了,小心热脸贴了……冷屁股,弄个自讨没趣!再说,事情未定呢,你以为你的靠山就那么牢靠吗?小心有天倒了,连这靖江侯府都砸为平地’!我当时一旁听了,虽听不大明白,但看到六皇兄满脸的不屑,阿成也是一脸阴沉,一言不发。因此,我就想上前劝解,却不想我刚走了一步,便被阿成拽住,让我到后宅拜望福灵郡主去。我还没走呢,大皇子派来下请帖的人就到了。”
“就这些?”三皇子问道。
“嗯,我当时也好奇大皇兄请帖上的内容,所以就没走,待看了那请帖,阿成将下帖之人打发走以后,我才走的,去了侯府后宅。”
“老六呢?你后来又见到老六了吗?”
“没,六皇兄想必也被阿成气走了,因为我刚到郡主那里不久,阿成也去了,是一个人去的,并没有六皇兄。再后来,就用晚膳了,再没听阿成提到六皇兄。”
三皇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又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忽然他开口说道:“七妹,天色不早了,你尽快回宫吧!免得太后和母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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