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皇子接二连三地盘问,靖江侯除了刚才的惊吓,倒也未显慌乱,很轻松就做到了有问必答,而且,应答得头头是道。
眼下,三皇子问到了冉轶成养伤的地点,靖江侯毫不迟疑地回道:
“明为武岳侯府,实则在义安县衙后宅的菜窖里养伤。一直是那个石公子在照顾犬子。”
三皇子目不转睛地盯住靖江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还算你老实,没有诓我!”
其实三皇子根本不知道冉轶成是在哪里养伤的,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在诈靖江侯,然后再密切注意靖江侯表情和眼神的变化。
令三皇子感到满意的是,靖江侯的神情几乎没有丝毫变化,始终如一地惶恐着、谄媚着。
“殿下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卑职岂敢相瞒?”靖江侯格外谦恭。
“令郎既然一直在义安养伤,那他定然知道墨剑一事了,到底是谁抓捕的墨剑?”三皇子状似随意地问道。
“犬子只是对此事略有耳闻,并不知道详情。说是隋朝云在义安巡视之时,段府有位顾先生酗酒闹事,冲撞了隋朝云的轿子,非但如此,那顾先生还自称是什么来自西南边陲的四品将军,立刻引起隋朝云的警惕,不由分说便命人拿住了那位顾先生,后经查实,此人正是墨剑。”
“哦?令郎是听谁说的?”三皇子追问道。
“听那石公子说的,而石公子又是听其父石原海说的。”
“石原海?”三皇子疑惑问道。
“哦,石原海就是那义安县令。当时,因他与段府做对,被前安州知府张茂才罢职,隋朝云去义安就是去查办此事的。”
三皇子沉思不语。靖江侯继续巴结地说道:
“其实,犬子对殿下的投靠之心早就有了,不然他也不会故意向七公主透露墨剑在大皇子府啊!”
三皇子微笑点头,说道:“这倒是真的。若非令郎的消息,墨剑就会活着见到父皇,那我的处境可就真的不妙了。”
靖江侯立即接口说道:“犬子性格乖张,为人桀骜不驯,他虽有意投靠殿下,却又担心被殿下轻视了,所以,他刚才对殿下的态度无礼了一些,还望殿下大人大量,不要与他计较!”
三皇子呵呵一笑,说道:“哪里哪里,正如七公主所说,令郎是大英雄、真豪杰,我又岂会轻视,是令郎太过担心了!对了,令郎真的有‘龙阳之好’吗?”
“哎,卑职真的是羞于启齿,犬子不孝,竟沾染上如此有悖于人伦的恶习!我虽未亲自抓到他的不耻行径,但在府里,唯独他的院子里没有丫鬟,他的日常起居全都是小厮们伺候。起初我并未在意,可现在想来,哎……都是我教子无方啊!”靖江侯的语气里充满了懊悔。
三皇子浑不在意地说道:“这也算不得什么恶习,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此为令郎私事,只要是两厢情愿,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殿下开明!着实令卑职敬仰!”
三皇子长出一口气,负手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对靖江侯说道:“好!令郎既有投靠之心,更兼令郎为不世出之人才,本王岂能辜负了侯爷父子?这样吧,以后你让令郎直接去我府里找我就是了。今天我还有事,就不多做停留了。”
“怎么?殿下要走吗?”靖江侯故作惊讶地问道。
“你还有事吗?”三皇子反问。
“卑职早已备好家宴以接待贺客,现在,那些贺客都已走了,您和七公主难得大驾光临敝府,今晚就留下来在卑职府上用膳吧!”
“不了,我还有几件要紧事要做,等改日我在我府里大摆筵席,为令郎夸官,到时侯爷父子一定要赏光啊!”
“那让七公主留下如何?”靖江侯心有不甘地问道。
三皇子想了想,说道:“也好,让七妹和令郎叙叙旧、道道别!”
…………
石原海送走了冯知府之后,兴冲冲回到后宅,为了尽快让女儿知道他升职的好消息,他径直来到石槿柔的院子。
石原海刚刚走进石槿柔的屋子,还未来得及说话,石槿柔便抢先问道:
“爹,知府大人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六皇子那里有消息吗?”
石原海呵呵一笑,说道:“小柔,今天新任知府给为父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爹爹快些告诉小柔!”
“为父升职了,暂任吏部文选司郎中,但品级为三品,大皇子殿下有令,让为父克日进京赴任!”
“啊!真的吗?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吗?”石槿柔一连串的发问将她的惊喜和惊奇表达得淋漓尽致。
于是,石原海居中坐下,将迎接冯知府进县衙到送冯知府离开县衙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地对石槿柔讲了一遍。
石槿柔听罢,惊叹不已,同时她心里对六皇子更是充满了感激。她向一旁的碧云吩咐道:“碧云,快去通知大小姐,让顾妈妈等人去芙蓉楼备些好酒好菜来,今晚我们大家欢庆老爷升职,不醉不休!”
碧云答应一声,去找秀荷了。
石槿柔又转头对父亲说道:“六皇子殿下劝谏皇上对父亲升职一事不可操之过急,爹,您怎么看?”
“为父之所以有此令人称奇的际遇,与六皇子的举荐密不可分,尤其抗洪救灾一事,为父琢磨着,定是六皇子殿下有意夸大了为父的功劳,不然,皇上不会对为父如此破格提拔的。六皇子劝谏皇上不可操之过急,我想,应该是出于保护我的目的吧。”
“保护您?”石槿柔疑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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