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循略一沉吟,随口问道:“皇上是怎么问的?殿下又因何感到困惑?”
“开始的时候,父皇先是问了隋朝云是怎么死的,又问我是否去刑部查问过此事,之后便问到了隋朝云最初因何去的义安?又在义安停留了几天?”
“殿下是怎么回复的?”陈迹循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说因为安州知府弹劾了义安县令石原海,所以最初是派隋朝云去义安是为了巡视义安政事。大约在义安停留了三天。”
陈迹循专注地注视着大皇子祁毓章。
“我说完之后,父皇只是感慨了一句,说什么隋朝云居然在短短三天便破获了朝廷要案。后来便又问安州知府因何弹劾石原海,石原海又如何复职等等。我只是奇怪,按理说石原海不过只是一个七品县令,父皇不应该对他有什么兴趣的。可是之后父皇的话题几乎都是石原海,不知父皇到底是何用意?”
“皇上对石原海可作何评价?”
“没有评价,只是询问,幸好我对石原海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不然还真被父皇问住了。父皇最后还夸我掌管吏部尽职尽责呢,居然对一个县令的情况还如此清楚。”
陈迹循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可是殿下,皇上不应该知道有石原海这个人的,隋朝云在他的折子里并未提到石原海的名字,而且,您也从未对皇上说起过他啊!”
大皇子也反应了过来,不由恍然说道:“对啊!我怎么忽略了这个关键之处,父皇又是怎么知道石原海的呢?”
“一定是有人特意在皇上面前提到了石原海。”陈迹循肯定地说道。
“那依先生之见,这个人会是谁呢?”
“跑不出两个人,一个是六皇子殿下,另一个便是冉轶成。因为也只有他们才了解段府一案的前前后后。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冉轶成,六皇子即便知道段府一案的情况,也是冉轶成转告的,因为当时六皇子还在西南往回赶呢。”
“有理!”大皇子点头说道,但随即他又问道:
“可老六他们又因何提到石原海?莫非他们对父皇举荐了此人?那举荐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陈迹循苦苦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十有**是举荐了石原海,因为皇上既然特意问到隋朝云在义安停留几日,便是不相信在短短三日里,隋朝云既能截获段刚写给三皇子的信,又能截获他们运出的银两。”
祁毓章再次点头,说道:“是啊,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现在经先生提醒,果然觉得蹊跷,隋朝云如此之高的办案效率,即便换做本王,本王也不会相信的。不过,他们举荐也无妨,卢文绍不是在密报中提到了吗?那石原海有意投靠本王,若他得以升迁,对本王来说,或许更为有利呢!”
陈迹循沉默不语,因为他实在有些信不过那个卢文绍。
祁毓章看出了陈迹循的狐疑,不由呵呵一笑,继续问道:
“先生不妨剖析下,他们为何要举荐石原海?”
陈迹循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说道:
“卑职忽然觉得他们并非有意举荐石原海,他们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让石原海进京为官罢了。”
“为何?”大皇子情不自禁地问道。
“殿下可听说过冉轶成的嗜好?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大皇子点点头,不屑地说道:“冉轶成是个真正的纨绔子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种有违人伦的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听着大皇子对冉轶成的如此评价,陈迹循不由提醒道:
“殿下,卑职查过冉轶成在西北军中的所作所为,此人在西北军中战功卓著,更以谋略见长,亲率的几次战役皆是大胜匈奴,加之西北军的现任统帅是其义父,所以他在西北军的威望极高。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纨绔子弟?卑职以为他现在的有些作为是故意为之,比如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等等。”
“哦?那他目的何在呢?弄坏了自己的名声,他就不怕父皇对他弃之不用吗?”大皇子疑惑问道。
“卑职以为他在韬光养晦,免得让皇上顾忌他有什么野心。”
大皇子不屑一笑,说道:“野心?他能有什么野心?造反不成?他如今不过只是一个从四品的闲职将军,用得着韬光养晦吗?他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陈迹循一时无语,只得干咳一声,接着说道:“且不管他有什么图谋,但他有龙阳之好的传闻应该是真的。因为他的周围没有一个女色,更有甚者,靖江侯府之内伺候他的都是小厮,居然没有一个丫鬟。”
大皇子不满说道:“话题扯远了,这和石原海进京又有什么关系?”
陈迹循立刻接着说道:“冉轶成有龙阳之好的传闻起自义安,而他最喜欢的那个娈童,便是石原海的儿子。如今,一个在京城,一个在义安,他自然会想办法聚在一起的。即便不是他在皇上面前举荐的石原海,也必是他央求六皇子帮忙举荐的。”
“嗯,的确有此可能。”大皇子认可了陈迹循的分析,随即他又冷笑一声,说道:
“他举荐又有何用?本王主管吏部,若没有本王点头,就算是父皇,也不可能亲自安排一个七品县令的。他正经该来央求本王才对!就冲这一点,他就算不上聪明,更别说什么谋略了!”
陈迹循说道:“他未必不想来求殿下,只是他与殿下素无往来,他哪里敢贸然张口,说不定,过两天他就该来了。”
大皇子点点头,再次问道:“若他真的求到本王,依先生之见,本王是该答应还是该拒绝呢?”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