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
妙然一把抓住了华文轩的握枪的手,目光执着而痛苦,“大舅,你骗我的。我摔下楼时,我看到你眼里很害怕很后悔很愧疚,你不是只要钱的对不对,你并不是只顾自己的,对不对,大舅,你回头吧!”
她突然一抬脚就击中对方的小腿,华文轩这才发现上了当,大吼一声就伸手掀人。
“放手,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开枪了。”
“我不放!大舅,你要开枪就开吧,就当我谈家还你的债,我替我爸爸和孩子们还你的债,这债了了,希望你就此放手,不要再做出这么伤人心的事。外公他年纪大了,他能不能醒过来再看我们一眼也不知道了,大舅,求求你……”
“不可能——”
华文轩突然大吼一声,却没有开枪,而是将手中的小皇朝楼梯下甩了出去,妙然一见吓得松了手就去接孩子,可是角度还是差了太多,根本来不及,眼看着孩子瘦小的身子从空中抛落而下。
“不,小皇——”
这一瞬,所有人的眼光都顺着那抹小小的身影,惊恐下坠。
而就近的雇佣兵们也全部身不由己地朝那个方向扑去,可惜距离都太远了。
顾西爵的距离并不是最近的,可是他的动作却是最快的一个,他面前还有一个人阻拦,也被他直接撞开,脚下崴了一下,他好似完全没感觉,一跃而起在孩子将要撞上楼梯扶手时,及时抓住了孩子衣服,可冲力依然在,他不管不顾地将孩子拉回怀里,就直直撞上了扶拦,差点翻出去,这旧式老楼的扶手栏都相对较现代的矮上几寸,他奋力稳往了身形,可是崴掉的脚吃不住劲儿,还是一个不稳朝楼下倒了直去。
一阵天旋地转间,他紧紧地将儿子的小脑袋护在怀里,幸好这旧式楼梯修得并不是特别陡,距离也不长,滚了几圈儿他就被及时冲上来的雇佣兵给拦住了。
虽然全身疼得要命,可是睁开眼看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那双睛睛的小主人担忧地唤自己一声“爸爸”,他顿时觉得所有的痛苦惊吓都不重要。
“呼,小皇,这一次爸爸还不算太失职吧?”他抖着还能动的手臂,劝劝抚过那张娇嫩的小脸,苦笑,“小皇不会再怪爸爸不理你和妈妈妹妹了吧?”
小皇眨了眨眼睛,虽然那眼睛毫无焦距,却让人觉得他是通过心灵在看你,那种纯稚的感觉让人十分感动。
“爸爸,你是好爸爸,我和妹妹,还有妈妈,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小家伙伸手抱住了爸爸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爸爸的脸颊。
而这时候,楼上的一切都平息了下来,妙然抱着小月月也跑了下来,看到坐在地上安然无恙似的父子两,顿时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顾西爵将两个女人搂进怀里,咳嗽声,“唉,你们女人家就是眼泪多。”
“老公……”
“呜呜,爸爸,抱抱……”
“好好,别哭了,已经没事儿了。”
等到一家人尽情发泄完,这队长才走了上前提醒这一家之长。
“四少,你的手和脚恐怕得马上正骨打板子。四夫人,你和孩子们最好也检察一下,有没有哪里有伤到,尽快处理,免留后患。这里,暂时也不宜再久留了。”
队长朝旁看去,原来这时候谈光业已经跟华老爷子走了进来,华文轩被一个佣兵押到了华老爷子面前,跪在地上,垂头不起。
“混,帐,东,西!”
没想到,老爷子竟然骂得中气十足,甚至还咬着牙扬手给了儿子重重一巴掌,华文轩仿佛完全泄了气的皮球,被这明明没什么力气的一巴掌打倒在地,眼底都是灰心失望。
老人家教训完儿子,抬头朝顾西爵一家人看去。
妙然看了看丈夫儿女,得到了顾西爵的鼓励,才走上前,一下扑进了老爷子怀里,哭了叫了声“外公”。
而这一刻,她所有的记忆也都复苏,记起了过往的一切,和那一晚被华文轩推下楼梯,外公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拉她的手,才让她没有翻下楼梯,而是顺势滚落撞到了楼梯角上的白玉花瓷盆上失了忆。
“好孩子……委屈……你了……”
老爷子也是满眼含泪,轻轻抚了抚孙女儿的头,又看了看顾西爵。
顾西爵由队长扶着走上前,老人将妙然的手送到了他手里,他紧紧握着那只手将人重新搂进了怀中,完成了这一次回娘家真正意义上的“男人的嘱托”。
……
嘶啦,白底黑铅字的文件,被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变成数片残渣,扔进了垃圾筒。
有时候真希望,人的烦恼,伤痛,遗憾,过错,也像垃圾一样,扔掉了就再也不会想起,来烦扰之后的生活。
妙然盯着那一片碎白纸,脑子里纷纷乱乱,闪过儿时的很多画面。
没有再去看清那些都是什么,大概是惧怕看得越清楚,就会发现现在的失望有多么沉重。
可是还是止不住模糊了眼眶……
很多人,很多事,留不住就不要强求!
之前,父亲轻声劝导她一句,便叹息不再多言。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坚强,她的坚强也都是为了可爱的家人,共同的亲人而存在。如果没有了他们,她还为谁强去?!
也许很多人会说她傻,何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劳心废力,充当圣母玛丽娅。
可是每个人活在世上,总会有一份自己的执着,也许这份执着在别人看来多么不屑,多么不值,多么疯狂,或者多么痴傻,甚至一厢情愿,你也不想放弃。
她只是希望,这个家,能始终如初一般,简单,幸福。
她记忆里最深刻的便是五岁时,母亲弥留之迹的最后那个春节,在那幢大房子里,母亲一脸微笑地靠在父亲怀中,微笑地看着她穿着圣诞装跳小孔雀舞,表哥表姐们给她打拍子,舅母们和大姨小姨一起做好吃的送上桌,舅舅们带着哥哥在院子里放礼花。
古老的留声机里放着外公最喜欢听的京剧段子,外公穿着大团万寿字的唐装,嘴里叼着一袋老式汉烟,微笑的眉眼里都是慈蔼安详。
她真希望,那一幕,永远不变,可是……
“妈妈,妈妈,你的眼睛出汗了,爸爸说,这个帕帕给你擦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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