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馄饨铺果然被卫生局以食品质量问题查封了。
我索性连学也不上了,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每过一个陌生人,我都会仔细的看半天。
我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什么样的人,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名。然而,我选择了相信他。
时间却一天天过去。
没有人为我而来。
一周后,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怎么就把网络上的事儿当真了呢。即使这个达尔文住在海南岛或者乌鲁木齐,七天的时间,也够他打一个来回了。
“郭芙蓉,包裹!”
一辆送快递的汽车在门口停下来,车上下来一位快递小哥,手里捧着个小箱子。
我的心脏猛的一跳,心里涌上一股预感!
刚要伸手去接,一双肥手把我推一边去了。“来啦来啦!”舅妈伸手拿箱子。
“你是郭芙蓉吗?”快递员问,抱着箱子死活不松手,“请出示本人身份证。”
我连忙拿出证件。
“请签收。”快递员递给我一支笔,“谢谢!”
舅妈劈手夺过箱子,“真奇了!谁会给你寄包裹呀?让我看看。”立刻,她很郁闷的把箱子还回来。“外交官,瞧瞧上面写的啥?”
我扫眼一看,竟然一个字也不认识,是用一种我没见过的语言写的。
“还英语回回一百分呢?打小抄的吧?”
“根本就不是英语!”我为自己大声辩解。
舅妈也不理我,抱着箱子跟草上飞似的噌噌上了楼,抄起一把大剪刀,就要破开封条。
“那是我的包裹!你在侵犯我的隐私!”出于某种不可思议的猜测,我只想一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的打开。
“还隐私?我连你咪咪上有个痣都知道,你跟我还有啥隐私?”舅妈两眼发出绿油油的光。
我不禁双手抱头。女人哪,当她八卦的天性被诱发出来,那是洪水滔天也别想淹没啊!
包裹被打开了。
首先,一个鼓鼓的大信封被拿出来。舅妈看了一眼信封,再次碰到了外语考试题,于是,大信封被丢到一边。
接着,在舅妈的啧啧赞叹声中,一个漂亮的小盒子被取出来。盒子很小,还没有手掌大,但看上去精美华贵,就是那种让人一见就想买椟还珠的盒子。舅妈飞快的掰开盒子,顿时,一道刺眼的闪光耀花了我和舅妈的眼睛。
一枚戒指。
一枚白金戒指,上面镶着一颗很大很大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夺目光华!
“这么大块钻石?”舅妈不屑的说,“一看就是假的,有机玻璃的。”
“假的也好看。”我辩护说。
舅妈递给我一记鄙夷的眼神,意思是——你没救了,啥好东西,啥不值钱都搞不清楚。
戒指也被丢到一边。
最后拿出来的是一个小信封。这回,上面的字舅妈看明白了。上面用中文写着“郭芙蓉女士亲启”。字体俊秀优雅,让人一见就生好感。
理所当然,陆梅花女士亲启了。
一张小纸片从里面掉出来。陆女士又皱眉了,上面的字还是不认得。当然,也不是完全不认识,阿拉伯数字还是认识的。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一百万。这是啥东西?”舅妈纳闷。
“好象、可能、也许、大概是一种叫做支票的钱。”表哥的大头忽然从我和舅妈中间伸出来,看着我和舅妈怪异的脸色,讪讪笑,“我也没见过,猜的。鉴定完毕。”又缩回去了。
“钱?咋这么小一张?一张能面值一百万?上面也没有毛主席?”舅妈问,随即下了断言,“假钞!”
“我想,可能是真的。”我说,此时我已经百分之九十九肯定这包裹的来处了。
达尔文的真名真叫“达尔文”,他是一个会说中文的老外。怪不得他聊天的方式那么奇怪,总是使用语法标准的书面用语,就好象从教科书上摘抄下来的。怪不得明明早上了,他还跟我道晚安,原来他用的根本就不是北京时间。
“拿银行去问问就知道了。”表哥说,“我现在就去。”说着兴冲冲的跑出去了。
“说吧,咋会有外国人给你寄东西?”舅妈开始审问了,小眼睛油光油光的,大有我要是不老实交代,就把我煮了吃的架势。
“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呃——网友。”我简略的说。
然后,我躲闪开舅妈多疑的注视,开始翻检包裹里的东西。遗憾的是大信封上的字我也一个都不认识。高兴的是,小信封里除了掉出来的支票,还有一封用汉字手写的信。
“给我。”舅妈又想把信要去。
这回我死也不肯了。于是,一番猫狗大战,信在争抢中灰灰了。达尔文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别想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表哥回来了,竟然是坐出租车回来的,平时为了省钱,宁肯自己走八站地也不坐公交的人!只见他在车上探头探脑的观察一番,然后飞快的推门下车,一溜烟跑进家里,还锁上了大门,象接头的地下党似的。
他气喘吁吁、上下牙直打架,展开舅妈鉴定的假钞,从牙缝里模模糊糊的说:“经中国银行专业人士鉴定,这是一张由瑞士银行出具的、全球通兑支票,一百万!欧元!也就是说,按照今天的外汇牌价,人民币八百五十五万一千三百四十九元。”
咕咚一声,舅妈一跟头倒了。表哥说完也倒了。
然后,舅妈忽然一跃而起,挥起拳头劈头盖脑的朝表哥砸过去,“你个死大头!揣着这么多钱还敢满街跑!也不知道赶紧存银行里!让黑社会抢去怎么办?”
“我也想存来着,但银行说,只有芙蓉亲自到银行才能兑现,还需要本人的背书。别人拿了也取不出来。”表哥连忙解释。
接着,舅妈又想起什么,痴痴望着盒子里闪闪发光的戒指,举起一根颤抖的手指,“那个,该不会也是真的吧?我刚才还摔了它。”
“是真的就摔不碎。据说,真钻石能切玻璃。”表哥权威的说。
舅妈小心翼翼的拿起戒指,就象捧着块嫩豆腐似的,在小茶几的玻璃桌面上划了一道。
喀拉一声,玻璃缺下去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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