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窗外漏进来的湖蓝色天光,静谧了周遭的一切。白昼短的日子里,似乎黑夜来得越发快,越发深沉。
——若他不能出席今晚的订婚……
脑海中不断地重复这句话,眼前浮现肖雅茹挽着苏泠墨步入教堂的情景,穆西妤倏地瞠大眼,双手胡乱地去撕近在咫尺的画面,汹涌的泪水一下从眼眶中滑落。
甜蜜的景象终消逝在漆黑一片中,然挣扎而牵动的双腿间传来阵阵刺痛,清楚地提醒着昨晚的温情,心底不禁泛起深切的悲哀。
娇小的身子躲在被窝下,蜷成一团,泛滥的眼泪渐渐干涸,难掩的哭声被克制成断断续续的呜鸣,仿佛一头受伤的困兽,独自舔舐着伤口。
不知哭了多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顿时亮如白昼,她下意识地将脸埋向被窝,蜷曲的身体更是紧紧地缩成一小团,耳边似乎有些许动静,脑袋却在浑浑噩噩间失了意识。
苏泠墨怔立在门口,按着电灯开关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眉心蹙得死紧。沉默了良久,他才挪步走向床边:“小西。”
床上的人,无半点反应。
“小西。”权当她赌气,他耐着性子小心地去揭闷在她头上的被子。
目光刚触及因眼泪干涸而粘满头发的小脸,胸口好似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阵阵闷痛。他缓缓地蹲下,专注地整理她凌乱的长发,指尖传来的高温让他的心咯噔一下。
发烧?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他打横抱起她,开了车就直奔医院。
挂号,检查,打退烧针,等挂上点滴,已是七点半。他瞥一眼病床上昏睡的人儿,他和肖雅茹的订婚算是去不成了,轻叹了口气:“你满意了?”转头看见床头五花八门的药,想起医生叮嘱“等她一醒来就吃”,起身出了病房买水。
等他回来,穆西妤早已消失不见,连他给她披上的西装外套也被甩在床沿。他无奈地抚了下额头,拿了药,拎起西装就去追她。
*
半小时前,穆西妤迷迷糊糊地醒来,呼吸中掺入难闻的消毒药水味,意识渐渐清晰。
医院?
视野中的吊瓶,以及连接着自己手臂的针管,都印证着她的猜测不错。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小心翼翼地起身,垂眸瞥见身上的西装外套,之前的记忆一下涌上来。
意识完全消失前,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气息,还有熟悉的声音,她知道,是他送她来的医院。
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他和肖雅茹的订婚宴会,应该开始了吧。
市长公子和市委书记的千金,门当户对的盛事,缺了男主角怎么行?妈咪说,要是他不能出席今晚的订婚……是啊,要是他不能出席多好,只是本就如他所愿,他又怎么会不出现?
她自嘲地一笑,随手拔了针管,飞溅而出的鲜血滴落在纯白的床单上,开出几朵妖冶的梅花……
穆西妤茫然地走出医院,全身只着一套松垮的睡衣,丝毫挡不住的冰冷好似能穿透她的肌肤,灌入她的体内。她开始懊恼自己的固执,本来还能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却被她倔犟地给脱了。
现在,她身无分文,又冷又饿,还发着烧,狼狈难堪;而他呢,该是搂着肖雅茹四处敬酒,谈笑风声。一想起他醉生梦死在温柔乡里,她就难过;一难过,眼眶就发热。
寒冬夜,街上冷冷清清。偶尔有行人路过,却也仅是好奇地望她一眼,并没有谁停留关怀一句,抑或者伸出援手。
她只身一人,环抱着自己的肩,哆嗦着一步一步往前走,没有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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