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鹏母子被县长的轿车送回家里,还有县长的公子千金跟随,加上儿子死里逃生,高考分数又相当地高,孙凤悦和老伴陆世远悲喜交加,喜极忘形,见人是又哭又笑,大夸儿子吉人天相逢凶化吉、高考突出必成大气。从没出过大学生的几百人的山区小村眨眼间被传得风起云涌,没见过大世面的乡巴佬个个惊目咂舌奔走相告,再加上经常装神弄鬼的邻居叫白善者一句玩笑“怪不得大鹏出事那天老青山上金龙盘旋,原来是真主现世呀……”。于是乡亲们更是炸开了锅,神乎其神的谣言越传越玄,看热闹者很快把白家沟中单门独户的陆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大鹏回家后首先藏起了玉麒麟,他连父母都没告诉出事的真相,除了黄欣姐弟再没第四个人见过这个不祥之物。对于乡亲们的好奇和关怀,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不慎跌崖,又侥幸被救,至于高考如何,还待上边的录取。
但凡真龙出世,都是身世隐埋,对于自己的奇遇封口不说以防不测。白家沟的愚昧村人不知从那个说书人口中听到的这个真理,并不相信陆大鹏的自圆其说,仍旧一个劲地相信白善的无稽之谈。而白善见大家信以为真,就更加胡编乱造:“大家还记得大鹏出世那天吗?也是雷雨大风,昏天暗地,金黄刺眼的九条龙在他家房顶盘旋好久。我当时道行不深,没看出来。现在想起,与几天前老青山上的情景一联系,正好相对……”
送走袁红志兄妹,陆大鹏对乡邻们的惊讶和笑谈不以为然。陆世远老两口却悲中喜来,任由大家胡说,反正不是坏事,有时还随和大家夸张儿子的能耐。
陆家的天大新闻让村人惊喜万分,但是与陆家曾经有过过节的几家人就有些诚惶诚恐坐卧不安了。特别是白大山夫妻。白大山的老婆闫黑妞是方圆几里有名的母老虎,三天两头和东邻西舍磕碰,大吵大骂三天三夜口不干舌不燥嗓子不哑,几乎是人见人怕。孙凤悦也是生就的金嗓钢嘴,平时和邻舍磕碰从没败过阵,虽然陆家是单门独户,却也没有几个人敢轻易欺负。但是孙凤悦和闫黑妞对阵就有点逊色一筹了。
几年前,孙凤悦撞见闫黑妞偷割她的庄稼喂牛,怒火万丈,大骂大吵。闫黑妞开始理亏忍让,见孙凤悦得理不让越发猖狂,从没被人辱骂过的她憋闷不住,便反咬一口,声称自己没割陆家的庄稼,是孙凤悦与大山偷情被自己撞见,怕找她的麻烦,就自己割掉自家的庄稼,等她从地边经过时故意大吵大骂,诬陷她来掩盖自己的丑闻,以防日后揭穿时为自己找借口。于是二人由吵骂到撕打。孙凤悦四十多岁,而闫黑妮三十来岁正当壮年,撕打中孙凤悦吃亏,可是闫黑妮被孙凤悦用指甲划破了脸。闫黑妞的名字中有个黑字,长相却一点也不黑,红白的俊脸加上摇摆的身腰不知迷倒多少贪色男人。她对自己的长相不但引以为荣还靠它在饭店旅社挣钱,现在脸蛋遭到破坏,比剜她的心都难受,所以回到家里督促白大山为她报仇雪恨。
白大山弟兄四个,近门的还有好几户,势力庞大,能与之抗衡者寥寥无几。他们夫妻站在村中的当街里和孙凤悦一对吵,白大山的亲近人家都闻声出门站在一边观望。陆世远也站出来帮老婆的腔。但是自家人单势孤,不敢大打出手。白大山夫妻却吵骂着寻衅动手,两家便打起来。随后大山之弟小山上前帮忙,使孙凤悦吃了大亏,被打得遍体鳞伤。孙凤悦和闫黑妞都住进医院装病讹诈。
两家找大队干部调解不成,又上告到龙潭乡派出所。派出所所长魏廷武和闫黑妞的表哥是干兄弟,所以两家的官司打得十分吃力,明知白大山输理,却迟迟不给结案,弄得两家在医院住不进去,都花去几千元的无病呻吟的医疗费,肥了医院,坑了自家,不得不不了了之。从此两家就势不两立,隔三差五地寻衅滋事,仇恨日渐加深。
今年春天,孙凤悦见儿子大鹏学习突出,几次试考都名列前茅,就在一次和邻居闲谈中扬言,儿子考上大学是板上钉钉一个准,日后学成当官,非要整治那些靠人多势众来欺负他们的人。
说者图个一时嘴快,传到白大山的耳内就信以为真。如今陆大鹏是真龙出世的谣言传得神乎其神,自知理亏的白大山夫妻这几年仗着家族人多势众没少欺负陆家,生怕日后惨遭报应,故而心惊肉跳寝食不安。闫黑妞突然生一毒计,早就听杨半仙泄漏陆家的坟地是一龙脉,后人必成大气,所以就几十里地地跑到杨半仙家,出重金请求破坏陆家龙地的妙方。杨半仙假装执意不说,等到闫黑妞的钱数压到两万时,才说出破法。
几天后的夜里,陆世远父母的坟墓突然被刨开,弃棺后扔出白骨架。白骨见日地气全消。陆世远闻听跑到坟上哭昏过去。报案,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绝不能忍气吞声。
龙潭乡派出所所长魏延武接案后带人到现场侦查。随后又来几起民警调查暗访,每次来都赶着饭时,陆家就酒肉招待,直到最后晕腾腾地离去。半月过去仍没结果。并且不催派出所他们就不来人做没用的调查,一催就来三两个的蹭酒混饭,随后又杳无音信。再催再来吃喝,如此地拖延和破费,使陆家伤心无奈,哭天无门。
陆大鹏虽然不迷信这些,对刨祖坟的恼恨还是忍无可忍。这时他的武汉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而乡邻对此又有新的谣言:“如果陆家不被掘坟凉骨,北大或清华就能录取大鹏。不过武汉大学出来虽然成不了中央常委、总理和主席,做个省长市长的也绰绰有余。”
闫黑妞和白大山见乡邻如此言说,心里还是担心,既然已经做了,就斩草除根,阻止陆大鹏上大学,以绝后患。陆家能支付起儿子上大学的费用就靠那一千多只正准备出卖的鹅了。
谁知一直寸步不离的陆世远半夜回家了不大一会儿,便被早就暗藏一边的歹人给鹅群下了毒,第二天早上,只剩几十只鹅站着,其它的早已气绝身亡。
这惊天霹雳把陆家整得一片哀号。
大鹏的妹妹陆小英正在龙潭乡中上暑假补习班,开学就是初三了,听到家里的不幸匆匆赶回,跟着泣不成声。
陆大鹏想想最近家里发生的不幸,痛恨不已。难道是这个祸害——玉麒麟的缘故?他几次暗中拿起,恼恨得真想摔碎地上,但想想在地洞中的奇遇和绝望挣扎,又不忍下手。最后,他悄悄跑进深山,找了个人们难以到达的险地,刨坑深深埋了起来。他不愿宝藏带给焦家的不幸再降临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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