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至浓重,寻到玄坤时灯会已接近了尾声。与化龙子独处了一夜,虽无太多言语,却早已把展望他们忘却的干净。然而当我们重逢之时,展望的脸已阴霾到无法直视,他看着我身旁的化龙子只是微微一愣后便拉着我的手往展府而去,无论君如在身后如何的叫唤他都置若罔闻。一路上他只字不言,直到回了展府他都不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展望我第一次见到,连君如都有所惊吓,匆匆与我道了别她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里。展望推我进了屋内,一个踉跄我差点跌倒在地。月色之下,展望伫于门前静默的看着我,见他双唇微动,像要说点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转身便重重的拉上了门走了。我揉捏着被他拽疼的手腕,躺在床上思忖着自己究竟如何惹了他,辗转几番后,便敌不过睡意,渐渐沉睡了过去。
像是在灰色的云层里,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致使我无法呼吸,身体犹如轻羽般一直在坠,可体内却如灼烧般的炙热,我伸着手看着自己正在渐渐泛白直至透明,我知道这是魂魄灼烧的炙热,而我的魂魄也正在逐渐消散。
一颗如水滴般闪烁着金光的晶石浮现在我唾手可及的眼前,它看上去冰凉泌人,即使是片刻,能够缓解这体内的灼热感,纵然是味剧毒,我也愿服下。我本能的伸出手,抓住那颗晶石便送进了嘴里,金光像是穿透了我的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犹如万箭穿心,无法隐忍的发出了凄厉惨叫。。。。
徒然的睁开双眼,身上已满是细汗,窗外竹影摇曳不时传出婆娑之声。
梦。。。。太可怕了。。。。
额心传来阵阵疼痛,用手揉了揉却感觉额心处的那个月牙红印有些微微发热。手腕上的红链倏然发出微微红光,我愣了愣,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屋内有我无法看到的鬼魅?伴随着疼痛,头感觉越来越重,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初夏,阳光有些灼人,月湖边上相依着两人正在轻声细语,两岸垂柳飞絮。男子从怀里取出两个白面面具递于女子手中:“这是一对公婆面具,你是老婆婆,我是老公公。”
男子爽朗的笑着,那女子娇羞的接过面具:“公子,我们是否真的能白首到老?”
男子爱怜的搂过女子,望着月湖里绽放的粉色荷莲:“从相遇那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这生想要相伴之人,不只是白首相守,你还得为我生下一群儿女。”
“公子。。。。。”女子娇嗔着在他怀里动了动。
画面在扭曲,渐渐被黑暗吞噬掉,沉淀下来的是那张浮在水中的面具之脸。
“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还沉浸在刚才那画面中的我,顿然浑身一僵,这女人不就是在月湖畔边遇上的水鬼吗?我看了眼手腕处的手链,不知何时它消失了。
“姑娘,救我,我不想一直沉入水中。”那张面具之下,我看不到她的脸,只是那声音依然是哀怨着。
“化龙子说你想出去,只是在找个替身。”
可是按化龙子所说,这应该只是个鬼魅应该会被手链所碍接近不了我,又为何能寻到我,并且不是在月湖边上。
“神仙大多无情,他们只在乎自己的身份,别说是妖,或是鬼魅,即使是人都不愿多一事,姑娘你别太过相信神仙。”
“可你终究是想找个替身不是吗?如果没有替身你该如何离开这水里。”
一阵许久的沉呤之后,这女鬼才开了口:“我本是人,死后因执念残留人间而形成了魅,魅与鬼不同,只能让特定的人看到,也只能永远呆在形成执念的地方。我一直呆在湖边等着一个人,可是一年了,却不见他任何踪影,幸而不久之前,我遇到了一位女子,虽不知她是何方人物,但她却能助魅成鬼,只是我化身的却是水鬼又被困于水中。临走时,她说如果有一日我遇上能够看到我的人,便可借身在那人身上离开水中。”
“姑娘,我不是想找替身,只是想借你的身,我等这一日等了许久,我只求能够再见他一面,只求一面。。。。”
女鬼的声音几近泣诉,我看着那张白面面具不禁想起了之前的那副画面,那是她的记忆吗?那个露着幸福笑容的女子会是她?
“姑娘,我知道你刚刚窥见了我的一些记忆,你似乎有着可以进入别人记忆的能力,如果你很踌躇的话可以进入我的记忆再做决定。”
面具渐渐融入黑暗之中,随着她的声音渐渐消失,我也醒了过来,额心的红印已不再灼痛,坐起身看了看手腕,那串红链还在,一时竟有些迷惘,分不清何为真,为何幻。。。。。
看着窗外泛着露白的天色,却萌生了去确定刚刚那梦境的事实,迟疑了片刻便起身奔去展望的房里。
睡眼惺忪的展望看到我时,顿然诧异的张着嘴。半晌后才拢了拢衣襟道:“影,就算咱两要圆房也得在成亲之后,怎么说我也是世出书香门第,苟合之事绝不能做出。”
我充耳未闻的走上前,扯住他的衣襟道:“快,带我去月湖。”
我有些不记路,从城南怎么走到城西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个问题,然而我所能依靠之人,也只有这个昨日还对我怒火冲天的展望。想到这里,我不禁僵了僵。
似乎他已忘了昨日之事,轻拉下了我僵在那里的手,又理了理那有些褶皱的衣襟说道:“你衣冠不整的冲进一个男人的房里就只为了这个?”
我微征了下,此时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件亵服便,顿感一阵面红耳赤。
他起身走到桌边,端起茶壶斟了一杯饮下后才又缓缓说道:“这么早去月湖是想与我同看日出么?”转脸又看了看窗外:“此时去怕是赶不上了。”
我寻思了下改如何找个理由与他说明,可九转十八弯后,依旧脑中空白,只得随便搪塞了个理由:“我。。。我去赏湖。。。。”
理由有些牵强,可他却并未疑惑,反倒很是惊喜:“这么说你是考虑了那日我对你说的假戏真做?”他倏然拥住了我,我浑身僵了僵:“你能想到一早便找我去赏湖,我很欣慰,只是初春的清晨还很冷,你看你浑身都凉透了。”
为何事情会发展成了这样?为何每次与他好生相谈,却总能被他曲解了意思。
门外响起细微的脚步声,临门之时,那敲门之音与娇柔的嗓音同声而起:“展望哥,该起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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