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绵绵的春雨之后,阳光一照,春风一吹,张家院子外的那条小路上,一株株榆树便生出不计其数的榆钱来。
榆钱是榆树的种子,晶莹鲜嫩,青翠欲滴,外形圆薄如铜钱,是以被人们称作“榆钱”。
这日大清早,张文刚从屋里走出来,便被院子外满眼新绿的榆钱吸引了视线。
乘着张小宝在厨房中烧火的功夫,张文想了想,去杂物室里找来一根顶端绑着弯钩的长竹竿,信步走到榆钱树下,开始拧榆钱。
只见他抬头仰望着榆钱树上那些生长榆钱最密集的枝条,将长竹竿探过去,用力绞拧一阵。
不多时,一大串一大串的榆钱,就被竹竿上的弯钩刮落下来。
张文弯腰拾起一大堆缀满榆钱的枝条,然后走进院子里,将榆钱成片地摘下来,放入木盆中用水清洗。
待到洗净后,与玉米面揉在一起,再洒点盐,放到锅里去蒸。
一边蒸榆钱,张文一边熬小米粥,将粥里撒一把榆钱,等会儿喝起来便会甜滋滋的,香气四溢。
过了一刻钟,李明珠也起床了。
走出堂屋后,她意外地发现,与往日里的冷清不同,今日院子外面居然人声鼎沸,说笑声不断,一大群前来摘榆钱的村民们,将数株榆钱树包围得水泄不通!
在那些摘榆钱的村民中,有步履蹒跚的老婆婆,有须发花白的老头子,有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有光着脚丫的调皮男孩儿,还有扎着蓝底白花头巾的小媳妇儿……
胆子较小的村民,挎着竹篮,用竹竿做的弯钩去捋折榆钱的枝条;或者在树下用力蹦跳着,用手去拖拽榆钱枝叶。
胆子大的村民,就径直爬上树,骑坐在树杈上,大大咧咧地捋着榆钱儿,有的还一边捋,一边塞入嘴里,大快朵颐。
在黄鹂鸟婉转的鸣叫声中,在人们的嬉笑打闹中,几个活泼的小丫头拍着手,齐齐唱起童谣:
“东家妞 ,西家娃,采回了榆钱过家家,一串串,一把把,童年时我也采过它……”
伴随着好听的童谣,榆钱叶子纷纷从树梢飘落下来,洋洋洒洒,好像下起一场翡翠般的绿雪,让人心醉神摇。
见到眼前这一派热闹的场景,李明珠乐了,三下五除二洗漱完毕,接着蹭蹭地跑到榆钱树下,迫不及待地加入摘榆钱的行列。
张小宝本来在院内摆饭桌,见李明珠如此兴致勃勃,便跟着奔至榆钱树下,折下一枝缀满嫩绿榆钱的枝条,圈成一只别致的花环,戴在李明珠的脖子上。
“呀,这榆钱花环好漂亮!”李明珠欢快地笑起来,孩子气地跑到正在摆碗筷的张文面前,让他看自己的花环。
“的确挺漂亮,我的明珠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张文微微一笑,目光宠溺地看着李明珠,“去洗洗手吧,该吃早饭了。”
等到洗净手坐在饭桌边,李明珠惊喜地发现今天居然有榆钱粥,那榆钱粥香气扑鼻,稠亮的粥汤里,一枚枚榆钱翩然舒展,宛如花朵绽放,美丽如初。
于是,她急切地捧起粗瓷大碗,开开心心地吃起榆钱粥来。
榆钱粥入口后,清爽可口,清香中又夹杂着微甜,鲜美的滋味在舌尖流连不绝,让人齿颊留香。
“文哥,你做的榆钱粥真好吃!”李明珠舔舔嘴唇,笑嘻嘻地赞道。
“喜欢吃的话,就多吃一点儿。”张文的笑容温润如玉,如墨的长发在身后随风轻舞。
“好的。”李明珠点点头,正要继续吃榆钱粥,却见其余四兄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文,满脸复杂的神色。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一脸沉痛的表情?”李明珠不解地问道,“难道你们不喜欢吃榆钱粥吗?”
张武叹息一声,说道:“我们不是不喜欢吃,而是这榆钱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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