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大人一声令下,总坛正好也跟着搬家,移到了位居大陆最东南的一处隶属夜阁的庄园。这处驻地,离旋族边界已经非常近了。而安顿好一切事物后,离贝希托所设的期限,也只剩下两个月了。
从总坛所在的高地上极目远眺,已经能望见地平线处绵延无际的军营。旋族属地这块本来就十分缺水的地区,如今再被这样围困住,也不知道那里的人,这一个月来是如何渡过的。
夜色降下后,两道溶于黑暗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穿过宁静的军营,向旋族中心地带掠去。
通过一个月的磨练,夏拉的轻功虽然还没能达到飞檐走壁的境界,却也能勉强跟上其他人的步伐了。
现在他正跟着蓝幽夜一前一后朝旋族王宫的所在地进发。今夜,尊主大人下令夜阁其他众人,明天夕阳落下时,在旋族王宫集合,却单独带着他提前一夜前往,虽然不知其中缘由,夏拉也没有多问,只是沉默地跟着。
花了几个时辰,两人抵达了目的地。站在旋族王宫外墙下,望着这久违的大门,夏拉心中说不出地复杂,甚至产生一种不敢迈步的心情,莫非是近乡情怯?
旋族王宫脆弱的防卫对尊主大人来说简直是可笑的闹剧,他寻了处最高的宫殿,然后明目张胆地站到殿顶上,低头俯看四周。
夏拉跟着他跳上去,寻思着脚下似乎是旋王的寝宫啊,不知道那个惹人厌的蒙图是不是现在就睡在下面?要是被他知道半夜有两个大活人大摇大摆地潜进了他的王宫,还拿他的寝殿屋顶当垫脚石,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虽然夜色浓得化不开,但每座宫殿门口都有固定布置的照明火把,再加上一些零星的巡逻火种,站在高处还是能勉强看出整座王宫的建筑分布。
尊主大人观察半晌,有些迟疑不定,看这样子,他似乎对这里并不熟悉,夏拉正想问一句你到底要找什么?也许我知道,对方却开口道:“找到了。”然后示意他跟上。
那是一座空置的殿室,坐落在一排风格相同、首尾相连的小宫殿群的最边缘处。如果夏拉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旋王后宫众多妃子的住处。旋族王宫里的殿室其实很充裕,所以这里经常会有闲置下来的居所。
大门毫不意外地锁着,两人轻轻起开窗户,无声无息地滑入殿内,由于这处小殿只是空置,随时可能会有人搬进来住,因此一应生活用品俱全。
尊主大人借着月光点亮了殿内的一架手提灯烛,夏拉则转身关上进来时的窗户,把那点烛光彻底隔绝在室内。
盈盈烛火下,殿内摆设一览无余,这座殿室其实不大,却非常温馨可人。窗棂上以及床前都悬挂了细软朦胧的粉色薄纱,地上铺了一层织工精细的地毯,脚踩上去会有种陷入感。摆件物什也都精美无比,透出一种旋族特有的风俗人情。
“二十年没有回来,位置都有些记不清了。”
尊主大人站在地毯中央感叹着,把手提灯烛举到胸前的高度,跃动的烛火给他脸部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衬得他整个人俊逸非凡。
“这里是你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他用怀念的眼神深深看了夏拉一眼,道,“当年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她就站在我这个位置,手里提着这盏灯。”
“阿姆当年住过的地方?”夏拉愣住。
想来阿姆以前曾经是旋王宠爱的妃子,当时就是住在这里的吗?原来今夜单独带他前来,竟是来旧地回顾往事?只可惜她走得匆忙,如今这些往事也只能从蓝幽夜口中得知了……
夏拉环顾身周,不由得对这座殿室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因为这里不仅仅是阿姆曾经的居所,很有可能,还是他当年出生的地方。
蓝幽夜轻跨几步,脚步停在内室卧榻前,视线驻留在那堆叠整齐的薄纱锦被上良久,最终轻轻叹息一声。
当年惊艳一刻,风流一夜,谁曾想竟害得她后来半生凄苦,芳魂早逝?自己不负责任地离开,的确是造成一切悲剧的源头,也将从此成为压在他心头的一大罪孽。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任由自己的思维沉浸在回忆中。半晌,才收起情绪,然后走到内室角落,蹲□掀起了脚下地毯。
那层地毯虽厚,却不是固定在地上的,被他轻易地掀起卷成一挂,推到墙角下,露出垫在地毯下的一层软沙。
夏拉被他的古怪举动吸引,问道:“这是做什么?”
那层软沙触感柔软,虽是沙子,脚踩上去却不会扬起飞尘,想来是这里的人专门用于室内铺设的一种建筑材料。
尊主大人走到内室中央,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抬起手臂,一掌平推,内力带出掌风,顿时把他身前地上的软沙拍到了一边,他朝四周多拍了几掌,软沙被推挤到一旁,露出沙底下的又一层地基。
那是一层用小块石砖砌成的地面,石砖缝隙原本应该排列齐整,但奇怪的是,现在砖面上却遍布着不规则的裂缝,中间一处甚至彻底碎成了石渣,依石缝纹路来看,好像曾经从地底下往上碎开过,然后又被人为地填平了。
夏拉惊奇地看着,不自觉说出心中疑问,尊主大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你猜得没错,的确是从地下往地面上碎裂的,而那个在地底下打碎这石砖的人,就是我。”
夏拉不解地看向他,看这碎痕,有些年头了,而据他所说当年离开旋族,便没有再回来过,因此料想应该是快二十年前的事。
先不提他为什么要打碎这层地基,这旋族宫殿地底下难道不应该是泥土或者沙子吗?他一个活人,是怎么出现在地底下的???
等等,他似乎说过,他当年是从——“地底下”穿越沙漠,来到这片大陆的???那这里的地下,难不成是……?
夏拉出神的间隙,尊主大人已经用他强悍的指力,把那些碎砖全都钳了出来,丢在一旁软沙上,他动作奇快,因此几个眨眼的功夫,地面上就露出了一个可容四人同时通过的大坑,整个过程却没有发出多大声音。
碎砖下本应是泥土实地,此时却嵌着固定用的木架,拿开木架,又看到一块被岁月模糊了表面的盖砖,弯腰俯□,掀开盖砖,一个充斥着黑暗的大洞赫然呈现。
尊主大人坐着等了半晌,才擎着手提灯烛,跳了下去,夏拉下意识地跟了下去,这个地洞似乎并不连通外界,因此尽管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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